“坐吧!”
田老爷惊魂未定,指着客座让赵平安坐下。
赵平安谦卑道,“草民不敢,老爷有话尽管吩咐就是。”
“叫你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只是听说你们要去南京,所以想问问,你们就不怕遇上劫匪吗?”
田老爷被吓到了,提起这事就犯憷。
赵平安淡定的回答说,“习惯了,我们是做苦力的,抢我们能抢几个钱?不划算。再说了,我们要是真遇到劫匪,那肯定是拼死相争啊,谁怕谁还说不定呢。”
田老爷眼睛一亮,很欣赏的说,“我说怎么看你与众不同呢,竟然能有如此见识。”
他从袖袋里摸出一锭官银搁在桌子上说,“我正好也要去南京,想跟你们同行,不知道赵东家会不会嫌我麻烦呢?”
赵平安脸色有点难看,带田老爷一起走不难,可他担心田老爷会被自己连累。
田老爷可不知道自己被赖公公的人盯着,要是被当成自己的同党,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受连累。
他犹豫了一下,严肃道,“田老爷言重了,您肯让我们在您这庄子里借宿,已经是大恩了,去南京的事情您只管吩咐,草民听您安排就是,且不敢领这赏钱呢。”
“给你就拿着!”
田老爷有些家底,赵平安不收钱,他心里还不踏实。
再三推让之后,赵平安还是把这买命钱收下了。
田老爷笑着说,“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矫情,咱们等雪停了就出发如何?”
“成,您说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赵平安心说,什么时候走都一样,只要你跟我一起走,想遇上劫匪都难。
田老爷见赵平安衣衫单薄,又让庄头给他找了三套新做的棉袄棉裤。
赵平安毫不客气的收下了,他知道像田老爷这样的人家,一般都会养几个针线上的人,专门做四季衣裳。
田老爷想施恩,赵平安乐的接受,反正大家要一起南下,你不承他的人情,他就要疑心你是不是会谋夺他家财产了。
赵平安带着银子和新棉袄棉裤回来后,直接把衣服分了。
自己,三九,萧佑铭一人一套。
三九喜滋滋的说,“东家,您这是遇上什么好事儿了?怎么舍得给我做新棉袄?”
这话说的,赵平安不满道,“你是不是觉得跟着我就没好事儿?我什么时候亏过你?”
三九给了自己一嘴巴子,讪讪笑道,“那不是快过年了吗!”
他笑咪咪的搓着手指头,示意黑心的地主老财该给工钱了。
赵平安只当没瞅见,教训他说,“过年就不用干活儿了?咱们这一路上不用花钱的?”
三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新做的棉袄棉裤也不香了,无奈的瘪着嘴去干活。
萧佑铭倒是很谨慎,担心的问,“田老爷是不是想为难你?”
“不为难,就是想跟咱们一起走而已。”
赵平安淡定道,“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虽说南边路不熟,可只要咱们不是偏着官道太远,应该没有危险。”
萧佑铭还是很担心,地头蛇也不好对付啊。
……
午后,赵平安刨木板,萧依依在旁边拿麻袋装刨花。
刨花是很好的引火柴,下雪之后,柴禾发潮,拿刨花引火很好用。
本来赵平安还想把牙床打结实一点儿的,结果萧依依来捡刨花,他就刨忘记了,地上刨了一堆刨花,板子也只剩下不到一指厚。
这块板子废掉了,当床板用肯定不行了,只能搁一边,等打柜子的时候用上。
“美色误人啊!”
赵平安的心在咆哮。
萧依依在他旁边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精神不集中,那该看板材的眼神,总想溜到萧依依那儿去,怎么看都看不够。
三九实在忍无可忍了,干咳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