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依依她们在河岸停留了两天,这两天并不安宁,河对岸浓烟滚滚,很多权贵趁火打劫,为了建造渡船,不惜拆除民房,驱赶无辜百姓做苦力。
甚至有些女子被强暴,还有无辜的孩子被人打死,河对岸到处都是哀嚎声。
简直就是一幅暗无天日的地狱场景。
这场景比她们从幽州一路走来时更残酷。
萧依依心情沉重,抽出康寿郡主给的笛子,吹奏《葬花吟》。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愁断人肠,伤心欲绝的曲调,让人忍不住泫然泪下。
一曲结束,有人轻叹,“好曲,真是好曲,难得萧姑娘还有如此胸怀!”
萧依依抹干泪水,转头一瞧,竟然是杨泮。
她走过去问道,“杨大人怎么到这儿来了?”
“唉,你那曲声让人愁肠百转,我正想来劝解几句,没想到就听住了。”
杨泮和蔼的问,“这曲子是你自己作的?”
“不是,之前逃难的时候,听一个卖艺的唱过,听的多了就记住了,看到河对岸的场景,心有所感,便忍不住吹奏起来,倒是扰了您的清净。”
萧依依扶着杨泮往回走。
杨泮叹了口气,“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百姓苦啊!”
“唉!”
她只能回应一声长叹,可惜自己不是工科女,造枪造炮这些都不会,她倒是知道一硝二硫三木炭,又不敢瞎折腾。
杨泮很欣赏萧依依,觉得她身上有种很特殊的气质,哪怕遇到困难,也从容不迫,乐观开朗。
可是今天听到她的笛声才发现,萧依依的内心很痛苦。
一个普通的乐师女儿,如此悲天悯人,可笑之极!
“萧姑娘可是在担心那个卖棺材的小子?”
杨泮凝视着她问。
萧依依微微一笑,回答说,“我倒是不担心他,只担心我们能不能平安去到南京,虽说北戎人暂时过不来,可是这一路上人生地不熟的,言语习俗都不通,万一被人家欺负怎么办呢。”
“不必担心,只要你们跟着我,别的不敢保证,平安到达南京城还是可以承诺的。”
杨泮最大的依仗就是这些书。
古籍啊,又全都是孤本,谁家弄到手,谁家掌握话语权啊!
他信心满满,皇上肯定会派人来护送。
两人正说着,就见赵平安骑着马跑过来,快到两人身边的时候,纵身跳下马,对杨泮说,“幸不辱命,我见着皇上了。”
“皇上怎么说?”
杨泮紧张的握住赵平安的手臂问。
“皇上说会派人来接应,我先走了一步,他们可能随后就来。”
赵平安跟他说完,转头看着萧依依说,“收拾一下东西,咱们不走官道。”
萧依依不解的皱了皱眉。
她还没问,就听杨泮道,“你不打算跟我同行?”
“我们散漫惯了,跟着您,免不了要守那些规矩,太难受了,再说了,皇上还在,这边乱不起来,我们还是按自己的行程走比较好。”
赵平安一本正经的说。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萧依依问道,“皇上没赏你吗?”
赵平安立下这么大的功劳,皇上不可能一点表示也没有啊,可是看他的样子,几乎是怎么去的怎么回来,什么奖赏也没瞧见呢。
杨泮也很疑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赵平安回答说,“赏了,皇上赏我了一个南京城里的铺子。”
就这?
不仅萧依依大跌眼镜,就连杨泮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太薄情了呀!
皇上再怎么吝啬,也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