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一辆卡车驶进了红旗大队大队部。
从车上下来一个斯文的年轻人,从车斗里下来四个荷枪实弹的公安同志。
“大队长在不在?我是陈县长的秘书宗庆春,奉命来押送四个投机倒把的坏分子去农场改造。”
宗庆春客气的问道。
“宗秘书你好,我就是生产队长周满囤,他们四个在大队部这里关着呢,我带你们过去。”
周满囤带着宗秘书和公安同志朝着大队部旁边的羁押室走去。
看着大队长带着宗秘书去做交接,大队部里的大队干部们不淡定了。
“咱们大队长真是太有派头了,陈县长的秘书见了咱们大队长都要客客气气的。”
王富贵赞叹的说道。
“这几年咱们连年被评为先进,大队长到处作报告,咱们生产队上也迎来送往不少的参观团。
咱们大队长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啊!见了县长秘书,还不至于让咱们大队长诚惶诚恐的。”
徐会计接着说道。
“刘市长管咱们大队长叫兄弟,现在的陈县长和刘局长管咱们大队长叫二叔。
别看咱们大队长依然初心不改,对待同志们依然充满热情,其实咱们大队长现在的背景也挺厉害的。”
老支书感慨的说道。
周满囤带着宗秘书和公安同志绕过大队部办公室,来到一排没有窗户的小房子前面。
受年代特性影响,当时每个大队部都有羁押室,用来临时关押阶级敌人。
红旗大队向来民风淳朴,以前大家团结起来争取不饿死人,现在大家齐心协力勤劳致富,从不搞揪斗倾轧之事。
所以这间羁押室还从没有关押过人,这几天关押刁磊他们四个刺头,算是第一次开张。
“大队长。”
负责看守的民兵打招呼道。
“他们四个的情况怎么样?”
周满囤问道。
“三个男知青的情绪还算稳定,女知青偶尔会哭喊。”
民兵回答道。
从抓捕到审问,从上报公社到上报县里,四个刺头知青已经在审讯室里关了五天时间。
从呼天抢地的喊冤,到发生内讧相互埋怨,到最后的悔恨交加,恐惧不安。
五天时间,每时每刻都是煎熬,把四人折磨的心力交瘁。
在城里时,他们是组织者,是施暴者,看到受害者或是愤怒或是恐惧的表情时,他们没有丝毫隐恻之心,只有病态的快感。
当时他们还会嘲笑受害者懦弱,轮到他们时他们才知道,原来自己更加不堪。
“把门打开,宗秘书要带他们走。”
周满囤吩咐道。
“是。”
民兵打开两间羁押室的门,四个蓬头垢面的刺头拥到了门口。
“大队长,我们知道错了,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好好劳动,积极向上。”
“大队长,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大队长,以后我们一定听您的话,您安排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我要回家,我要回沪市,我要找爸爸妈妈。”
……
四人围在门口,可怜巴巴的哀求着,却不敢走出羁押室一步,五天的羁押,让他们老实了不少。
“你们以后不再是我们红旗大队的知青了,也不用在我们红旗大队参加劳动了。
宗秘书和公安同志今天过来,就是要带走你们的。”
周满囤冷淡的说道。
“您是宗秘书吗?您要接我们走吗?”
“宗秘书,是不是要送我们回家啊?我们愿意回去。
到农村插队这半年,我们迟迟不能适应农村的生活。
我们辜负了领袖的期望,我们回去以后,一定在其他岗位上为国家多做贡献。”
“宗秘书,我们回去以后,一定好好检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