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手二字,首先紧张起来的就是时家的几个孩子。
他们见识到了沈遇白谈笑间挥手露杀机的阴晴不定,神色的紧绷完全是条件反射。
可沈遇白却像是看不见他们脸上的异常似的,只是站起来挥出一道光刃,划破了戴洪峰眉心取出一滴血,手指沾血在半空绘阵。
阵法形成的刹那,戴洪峰脑中的过往就宛如一本摊开玄清和沈遇白眼前的一本书,页页可翻。
玄清沉沉地问:“王峰是怎么死的?”
“占魂之法是何人指点?城郊的那个宅子是怎么回事儿?”
随着他的询问声落,恶灵侵占戴洪峰躯壳时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都在一一闪现,戴洪峰也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说出了很多自己可能都记不清的细节。
看清他记忆中于雾气后一闪而过的一张脸,沈遇白毫无征兆捏碎了茶桌的一角。
“果然是他……”
他冷冷地说:“渡厄现在藏身何处?”
可再往下就是一片空白。
那人藏头露尾是个阴沟里的耗子,四处作怪为祸却不敢从阴森的洞口里露出自己的耗子脑袋,他自然不敢让人知道他的去向。
玄清带着说不出的烦躁弹指散去了凝在戴洪峰眉间的法阵,沉沉道:“他知道荔儿在哪儿了。”
“他当然察觉到了。”
沈遇白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尚在昏睡中的糯宝,冷声道:“那人如今的一身修为夺的是她的机缘功德,正主既醒,他怎么可能会一无所知?”
只是在糯宝的记忆彻底恢复之前,神魂的力量极弱,渡厄有再大的本事也很难准确找到糯宝所在的方位。
可他既然是都把针对糯宝的法阵设在了戴洪峰的所在的地方,就证明他或许已经察觉到更多了。
起码比他们一开始预想的要多。
他们说话并不避人,说的每个字也都听得懂,可组合起来是什么意思,那就都是一头雾水,就连时闻楮都只能猜测个大概。
时闻楮正迟疑着想问一句,玄清却说:“我在别处还有事儿要办,暂时不好在此耽搁。”
“遇白,你留下保护荔儿。”
沈遇白本能的想说不行,可转念想想又垂下了眼帘。
他遮住眼底翻涌的冷色,不紧不慢地说:“早些回来,我撑不了多久。”
逆天改命和死而复生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想从鬼门关换回一条支离破碎的命,那就只能用自己的命去换。
再往后拖,那就差不多到了他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玄清意味不明地闭了闭眼,站起来说:“我知道。”
“你们跟着时家人一路入京,我办完事儿会来找你们。”
他说完作势要走,时野当即道:“大师,不知您是要去办什么事儿?”
玄清要笑不笑地转头看他:“怎么?想帮忙?”
时野眼中泛起苦笑,但神色极为坦诚:“大师虽未多言,可我猜测您要办的事儿大约与糯宝有关,既是跟我女儿相关的事儿,我们身为父母家人,怎好眼睁睁地看着您一人费劲儿?”
老爷子也说:“是这么回事儿。”
“大师与糯宝是师徒之情,我们与糯宝是家人情分,若是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大师还请随意吩咐,我们定不推辞。”
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了玄清的身上,玄清想了想,出人意料的没拒绝。
他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符纸,递给时野说:“设法让人拿着这个在外找寻,若见符纸变黑,记下地点传信于我,我自会前去处理。”
时野双手接过符纸,迟疑一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