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剑起舞的青衣女子倒在地上气息渐弱,四肢以及眉心脖颈心口,所有看得见的要害之处都被深深地插入了一枚刻满不祥法阵的铁钉,她被活活地钉在了地上。
可她还活着。
她倒在一个以血绘就的大阵当中,千疮百孔的身体成了大阵燃烧的养料,从四肢百骸不断流出的血和生机,顺着阵法刻画的痕迹一一蔓延开来,阵法好像活了。
而她就要死了。
心口被贯穿的阴冷好像让她很痛苦,连眼角落下的泪都是掺了血的,呼啸着自心口灌入的冷风更是刺得她狠狠颤抖,视线逐渐涣散。
在她不断涣散再也无法凝聚起的目光中,一个绝望到狼狈的黑色身影迅速奔来,不断重重地跌在地上,又不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跌倒的地方再爬起来。
糯宝本该是局外人, 也理应是旁观者。
可此时此刻,小小的她却好像是被困在了阵法当中,抬眼看去看到的就是不断从地上爬起来的人影。
她甚至忍不住想:太狼狈了。
真的是太狼狈了。
这人生来就跟花孔雀似的,明明是男子却长了个臭美骄矜的皮囊,还是个衣摆半点不得染尘的性子,认识这么久了,他何曾如此狼狈过?
她想出声取笑几句,可嘴唇刚动话未出口,张嘴哇的就吐出了一大口血。
血色不可控的在所有看得见的地方弥散,她好像是真的要不行了。
“别……别死……”
终于连滚带爬冲到的黑色人影手捂无措地想把她从地上抱起,可最后却发现她的身上再无一块好的皮肉,甚至都找不到一个可以下手拥抱的地方。
他徒劳无功地用手堵住她漏风的心口,眼泪混合着绝望砸下,从喉咙中挤出的声音也像含了撕碎的血肉似的,声声泣血。
“你别死……我已经知道该怎么解这个阵法了,我都找到办法了……你别死……”
“我求求你……”
“我求求你,活着好不好?再坚持一下……”
“你再坚持一下……”
糯宝在分不清你我的恍惚中试着伸手,好不容易抬起的手腕上看到的却是七个血淋漓的血洞。
她说不出话了,看着眼前抖成了筛子的人,还想试着安慰。
我熬不住了,也不想熬了……
算了吧……
都算了吧……
“算了?”
“凭什么算了?”
糯宝猝然间仿佛听到有人在自己的耳边怒吼:“我生来以扶弱铲邪为本,活得半世斩除妖魔无数,不惜以命逆天只为缥缈人间求一个公道,我凭什么要就此算了?”
“我为了百姓感疾苦,为阴阳感调和,我无数次为了他人之命舍自己的命,凭什么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