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洪峰本就僵白的脸上迅速闪过一抹不自然,还不等他出声解释,一直抱着怀里的孩子心神不宁的大舅母赶紧站起来说:“娘,他也只是关心则乱。”
“这宅子买下来好长时间了,住了这么一段时间也还算清净,可今日不知是从哪儿招惹来的小贼,又是打砸东西又是走水的,再加上家里现在住着的人多,慌乱起来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他心急一时失态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说完匆忙对着脸色愈发难看的戴洪峰使了个眼色:“你也是急昏头了。”
“家里闹了贼慌,孩子们的心里也不踏实,你怎么还赶着在这时候问他们的去向?难不成这贼还能跟他们有关了?”
这话说得像是玩笑,可听起来属实刺耳,不少人当即就皱起了眉,戴鸿云更是忍不住说:“大嫂这话说得古怪,难不成这贼还能是我们招来的?”
“戴家风平浪静了这么多年,家里家外可从未出过一个不安分的根子,要是有谁动了不该动的歪心思,那就休怪小爷下手清算起来狠辣无情!”
大舅母没想到时时刻刻都挂着一张笑脸,对自己尊敬有加的小叔会说出这样的话,愣了下苦笑道:“鸿云你误会了。”
“我只是担心孩子们的安全,毕竟在春定城里人生地不熟的,大半夜出去晃荡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就……”
“能出什么差错?”
老爷子意味不明地眯起眼说:“闻宣和糯宝或许还分不清轻重,闻素和闻墨都是成家立业的大人了,带着弟弟妹妹出去转一圈看个新奇,还能有什么差错的时候?”
见戴红柳的脸色不大好看,老爷子想也不想就护短道:“他们虽是多年不曾归家,可大大小小也是我戴家的血脉,有些话可不是能胡说的。”
仔细论起亲缘来,这几个孩子可比她怀里抱着的那个更为亲近。
说着老爷子忍不住看了一眼一直被大舅母护在怀里的小儿,眸色无声加深。
他是很喜欢孩子的,也不看重血缘亲疏。
按理说长子夫妇一直没有子嗣,收养一个合适的孩子在膝下作伴也不错,这也是他的孙子。
可不知为何,只看第一眼他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反感和厌恶。
无关血缘,无关长相。
单纯的就是看了不舒服,实在提不起长辈的那股怜爱之心。
大舅母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能引来这么大的反应,尴尬一顿青红着脸说:“爹说的对,是我不慎说错话了。”
“红柳,我不是故意的,你可千万别把这些话往心里去。”
戴红柳扯出一抹笑敷衍道:“大嫂说笑了,我怎么会介意?”
“闻素,你们几个深夜外出给大舅母添了麻烦,还不赶紧给你们大舅母和大舅舅道歉?”
时闻素还没想哈怎么做个样子糊弄过去,装睡的糯宝不知何时睁开了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大舅母的方向就摇头说:“我不!”
戴红柳诧异道:“糯宝?”
糯宝气鼓鼓地嘟起腮帮子,气哼哼地说:“大舅母说我和哥哥们是贼,我又不是!”
“我才不道歉呢!”
“要道歉也该是大舅母给我们道歉!”
戴红柳刹那无言,时闻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似的跟着阴阳怪气:“是啊,无凭无据的就说贼人是我们引来的,知道的我们是到了大舅舅家里做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存了什么歹心来偷盗什么的呢。”
时闻楮也苦笑道:“娘,早知道咱们还有这样的嫌疑,我们何必来此现眼呢?这么大个春定城,难不成还找不到住的地方了?”
戴红柳这下是真不知道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