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的人簇拥着新郎官,踩着地上落出来的福字笑着上前,糯宝赶在闹起来之前带着旺财跑到了边上。
喧嚣的欢喜中,木头的声音在糯宝的脑中幽幽响起:“你倒是大方。”
三道看似寻常的祝语,其中掺杂的却是她掺了神魂的祝祷之力。
旁人都只道糯宝年幼送不出礼,又有几个人能知道,这看似不起眼的话才是最重的贺礼。
糯宝乐意见这样的喜事儿,抱着胳膊乐道:“那是自然。”
“我只有一个二哥哥,当然是怎么圆满怎么来啊。”
“大喜的日子,你说话怎么酸溜溜的?怎么,你嫉妒?”
木头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半酸不苦地说:“我有什么可嫉妒的?”
更盛大更独一无二的东西是他的,他不需要嫉妒任何人。
他说完又开始装死,糯宝看到新娘子被背出来了立马跟着哄笑:“哎呀呀!”
“仙女来咯!”
“接新娘子啦!”
时家现在拿不出更大的排场,可却在这场婚事上花足了能花的所有心思。
一路不算张扬却喜庆十足,迎着进了村后更是贺喜声不断。
鞭炮声中拜过天地,时二哥扶着新娘子进了收拾一新的喜房,糯宝小手一挥脚上自己的小伙伴端起了自己的碗。
搂席!
现在就开始敞开了肚子搂!
为了能让小娃娃们吃得畅快,戴红柳特意给这群小家伙单独安排了一桌。
可吃着吃着,王长栓就开始不断回头。
“糯宝糯宝。”
“嗯哼?”
糯宝从碗里抬头:“怎么了?”
王长栓满脸神秘地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角落,小声说:“你们想不想尝尝?”
他指的是一大坛的酒。
大人们都在喝酒说笑,一时也没人注意到这边,酒坛子里蹿出的香味跟带了钩似的,一下接一下地往小娃娃的鼻子里钻。
糯宝还没说话,时铁柱就跃跃欲试地说:“咱们能喝吗?”
重点是喝了会不会挨打?
王长栓学着自己亲爹在酒桌上豪横的样子,抬起下巴骄傲地说:“为啥不能喝?”
“我爹说了,男子汉就该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平时找不到机会碰就算了,眼下那边的酒坛子都打开了,他们去蹭一两口的怎么了?
王长栓一颗想喝酒的心蹦出胸腔,用怂恿的语气说:“咱们就要一点儿尝尝,尝过也是喝过酒的人了!”
“只要咱们不说出去,一定不会被人发现的!”
张二娃期待又害怕,下意识地看向糯宝:“糯宝,咱们能喝吗?”
糯宝托着下巴说:“能啊。”
“你不能。”
木头的声音在脑中同步响起,本来兴趣不浓的糯宝突然起了反骨,呵了一声拍桌就说:“我无所不能!”
不就是喝酒吗?
她这就去!
她从凳子上蹦下来直直地朝着酒坛子跑过去,完全没注意到木头略显紧绷的嗓音。
“时恬荔,你不能喝酒!”
糯宝背着大人往酒坛子里够勺子,冷笑着说:“你就是个木头,我凭什么听你的?”
“我偏要喝!”
“你……”
“你少管我!”
木头彻底陷入沉默,可挂在脖子上的剑身还在警告似的抖动。
糯宝眼不见心不烦直接把小木剑塞回了衣领里,悄悄咪咪地捧着一碗高粱酒就上了小孩儿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