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姑像个炸毛的母鸡支棱着胳膊就往前冲,腰上一叉就开始吼:“人呢?”
“你们把人害到哪儿去了?!”
戴红柳觉得她不可理喻,挤出声冷笑咬牙说:“这话你怎么好意思来问我们的?”
“去问你的好三哥啊!”
“你少拿我三哥扯事儿!”
时小姑全程被蒙在鼓里,一直在家里等着老太太回来。
可她去担水的时候,听路过的村民囫囵说了几嘴,好像是老太太和三哥都出事儿了,还是跟时野有关。
她没听清楚想撵上去问,可人缘太差也没人搭理,只能是心急如焚地朝着这边冲。
她真以为是出了啥事儿,一开口喊得那叫一个掷地有声:“我就说娘咋就着急忙慌的要进城,三哥也是出去了好几日不见回来,指定是你们这群黑心眼子的在作怪!”
“他们要是有啥闪失,我跟你们没完!”
“你闹够了没?”
时野素来沉默,也很少跟这个骄纵跋扈的妹妹多话。
他的脸色一往下沉,时小姑难得的多了一丝怯意,可还是硬着头皮说:“你们害了人还敢冲我嚷,还有没有天理了!”
“你们今儿必须把人去哪儿了给我说清楚,否则的话,我……”
“找人自己去衙门找,来我家送的哪门子晦气?”
戴红柳不耐道:“你这时候赶着过去,指不定还能在半道上接着打了板子的老太太。”
“对了,还有你三哥。”
“你还不知道吧?你三哥犯大罪要被流放了,衙门今儿刚新鲜判的刑,你早些回去收拾点儿东西,说不定还能好好送他一程呢。”
时小姑听到这话像被惊雷在头顶轰了一下似的,想也不想就说:“不可能!”
“三哥是要考秀才的,他咋可能……”
“可不可能你找着老太太问问不就知道了?”
戴红柳冷笑道:“还考秀才?又是赌徒又是绑匪,如此一个恶贯满盈的蠢货,他能活着不死就算是不错了,别的趁早别想了。”
“小五,关门!”
“哎,好嘞!”
时小五仗着自己动作快,赶在时小姑要往院子里冲的时候就拉上了大门。
时小姑刚一吸气要嚷,不远处走来个挎着篮子的大娘就说:“哎呦,时妮儿你还在这儿杵着干啥?”
“你娘在官府挨了二十个板子,都没等到家呢就晕过去了,你还不赶紧回去伺候?”
“啥?!”
时妮儿又惊又悚地冲了回去,等见到烂了屁股晕厥不醒的老太太,扑过去嗷的就是一嗓子。
“娘啊!娘你这是咋地了!”
“娘……”
村里人日子过得简单,入了夜就各自闭门早早睡觉。
可这一夜,紧挨着时家的谁都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养足了精神的糯宝牵着花花出门遛弯,身后跟着几个旁人看不见的残魂。
糯宝自知瞌睡来得早,倒也没逞强跟着大人熬。
可她睡觉的空隙,被安排的鬼没闲着。
缺脑袋负责去给疼得死去活来的老太太送了张疼痛加倍符,顺带盯梢确保时妮儿不会作怪。
可今早再见,她的幽怨就直接写满了脸上。
她怨气十足地嘀咕:“昨晚我本来是想找个清净地方待着的,可愣是被嚎得一宿没能消停。”
“小天师,您小姑那嗓门儿也太能嗷了。”
中气十足尖锐刺耳,重点是中间还不带歇气儿的,嗷呜嗷呜就是一宿,吵得鬼都烦死了。
糯宝睡得早没这个困扰,嘴角一抽忍着笑说:“辛苦你了。”
“老太太咋样?”
缺脑袋略显唏嘘:“中途大约是要醒的,又疼得晕死了过去,来来回回得有三四次吧。”
疼到清醒,又痛到晕厥。
生来死去间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