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爷愤怒的声音未止,糯宝软中带怒的质问声出。
小娃娃看似天真的话语,出了口比落在脸上的大嘴巴子还扇得生疼。
众目睽睽下,王财主一张老脸又羞又臊。
他咽了口唾沫强撑着说:“就算是我一时弄错人了,可绑匪也的确是跟他们一家的啊!”
“都进了一家的门了,那就不算弄错,我……”
“那照你所说,天下同姓本为一家,一人犯错,就该牵连全部?”
时四哥看似绵软地顶了一句,顿了顿嗤道:“朝中最严苛的律法尚无这一条例,如今我倒是在王老爷的面前开了眼了。”
王财主被臊得老脸挂不住,揽着自己宝贝儿子,下意识就冲着魂儿都惊飞了一半的老太太甩眼刀。
“那也是她害的!”
“要不是她在公堂上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弄错人?!”
糯宝抱着戴红柳的脖子语出惊人:“你先抓的人!”
她说完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看着王长栓问得天真无邪:“你爹糊涂了?”
谁先动的手都记不清了?
王长栓小少爷被问得鼓圆了眼,着急地冲着他爹喊:“爹你这就开始糊涂了?你是不是要变得跟爷爷一样了?”
他被绑出去几天,家里就糊涂俩了???
王少爷无比震惊,糯宝唏嘘感慨:“看着就笨。”
她嘀咕完无视王财主憋紫的脸,乖巧地在戴红柳的脸上蹭了蹭。
“娘亲不怕,糯宝在呢。”
戴红柳是不怎么怕,可她也受了不小的惊吓。
出事儿前糯宝是能蹦字儿了,可能出口的也是叠词居多,大多数还都说不清楚。
这才几日的工夫,她就能说这么利索了?
时野也觉得古怪。
可衙门不是说话的地方,他对着戴红柳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沉沉地说:“大人,既然绑匪另有其人,那现在是不是能把我两个儿子放出来了?”
县太爷是个谨慎的人。
这一点从他不盲信王财主的话,并且还竭力追查真相就可看出。
他把时野他们从王家弄出来,可心中的怀疑未能打消,为了避免他们一家人在牢里串供,是特意把人分开关押的。
今日提审仓促,也只提了时野夫妇。
正在看王财主笑话的县太爷故作严肃地摸了摸胡子,咳了一声说:“是该放出来了。”
“来人,去把时闻素和时闻墨带出来!”
“大哥二哥!”
“你们没事儿吧?”
时三哥冲过去把人扶住,惹来时二哥吸了口凉气:“呆子你那么大劲儿做什么?”
说完一扭头,他看着无声蹙眉的时四哥,眼底燃起了怒:“老四,你怎么……”
“我们没事儿。”
时四哥及时掐断他的话,解释说:“王少爷找到了,老太太也来作证说绑匪另有其人,都没事儿了。”
他们是没事儿了。
现在有事儿的人变成了老太太。
众多眼睛的注视下,脸厚如墙的老太太头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心慌。
她揪着衣摆小声说:“大人,我儿子什么时候能救出来啊?他不会再有事儿吧?我……”
“你儿子?”
县太爷冷笑道:“你大儿子不就在你边上呢吗?”
老太太局促一顿,干笑道:“我说的是我小儿子。”
“大人你看,王少爷都没事儿了,还是我几个孙子救回来的,这不算功劳也算苦劳吧?人既然是没事儿,那就不能算是有大错了,所以……”
“所以你看能不能功过相抵,就别计较其他人的罪了?”
县太爷自诩见过无数偏心眼子的,但老太太这样的还属实是头一回见。
他难掩新奇道:“你的意思是,用你孙子的救人的功,去抵你侄子当绑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