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后,从荒郊出发的一行人终于赶在天黑前抵达了城里。
时四哥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会发生什么似的,进城就先找了个县衙对面的客栈,窗户一推正好就能看到街对面的县衙大门。
他不慌不忙的把坐在老三肩头的糯宝抱下来,在王少爷垂涎欲滴的渴望中,把买来的糖葫芦递到了糯宝的嘴边。
“糯宝尝尝甜不甜。”
糯宝双手抱住,很给面子地啃了大一口,结果被酸得挤眉弄眼。
“噗噗噗!”
“酸哒!”
“哈哈哈!三哥你瞧糯宝被酸得眼都睁不开,她……”
“不甜啊,那小五你吃吧。”
时四哥把惨遭嫌弃的糖葫芦塞到时小五手里,无视时小五瞬间凝在脸上的笑,眯眼看着在衙门口磨磨蹭蹭的老太太,微妙道:“三哥,你确定把东西都送到了?”
时三哥拧巴着脸龇牙:“不光是送到了,我还托人跟她说了,要是不去说清楚,她小儿子马上就得完蛋。”
说完他又有些迟疑:“老四,你说的这招管用吗?”
“要不咱们还是赶紧带着这个王少爷进去,早些把爹娘和大哥他们救出来吧,不然的话我怕……”
“怕什么?”
时四哥好笑道:“他们在县衙大牢里不会有事儿,现在该着急的人也不是咱们。”
王少爷的指认有效。
可他能指认的只是真正的绑匪,罪难覆盖到作伪证的人身上。
就这样让老太太逃过去了,岂不是便宜她了?
“不急,你晚上再找两个人去吓唬吓唬她,最迟明日一早就有热闹了。”
时三哥对此心有疑虑,可神经大条的人就是有这点好:胜在听话。
老四说哪儿,他就打哪儿。
为了省钱,他们一行五人索性就挤在了一间屋子里,王少爷自觉地走向了墙角。
他熟练地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眼巴巴地望着糯宝:“糯宝,我啥时候能回家啊?”
对于一个八岁的娃娃而言,他的表现先傻后憨,堪称令人惊艳。
本来时四哥还担心他进了城会闹,可这小子只要挨着糯宝就乖巧得很,自发自觉地跟着不吵不闹的,属实让人意外。
糯宝眼皮一耷一耷的还没吭声,时三哥就护短地横起了眼:“谁让你这么叫她的?”
身为人质的自觉呢?
王少爷眨眨眼,看着比自己小很多的糯宝,小声说:“那我叫妹妹好不好?”
“我家就我一个,我都没有妹妹,要是……”
“想的倒是挺美。”
时四哥抱着糯宝让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好,讥诮道:“再敢吵我妹妹睡觉,就把你扔出去。”
王少爷可怜兮兮地看了一眼窗外逐渐漆黑的天色,委委屈屈地把自己抱得更紧了。
糯宝这么多哥哥,再多他一个能怎样?
这些比自己大的就是抠!
在王少爷不敢出声的怨念中,时三哥轻车熟路地踩着夜色从窗户翻了出去。
睡熟中的糯宝无声无息地掀起眼皮,眼珠转得飞快。
她缩着小手掐了个诀,藏在秘法中的声音顺着风传到窗外:“独腿,你跟着我三哥,看看他干啥去了。”
四哥好像是在布什么局。
可三岁娃娃被残忍地剥夺了知情权,这怎么行?
她要捍卫自己应有的权利。
求知若渴的糯宝睁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不肯睡,没多大会儿独腿鬼鬼祟祟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小天师,我知道他们在等啥了!”
糯宝瞬间来了精神:“你展开说说。”
独腿三肢不全,但是嘴皮子格外利索,唧唧呱呱的就开始说:“那个叫时平大约是为了避风头,已经好几日没露面了,老太太见不着他,怕得整宿整宿的不敢合眼。”
“头一天晚上您三哥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