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一扔,没好气地说:“是啊,不过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养了那么多鸡,大房一家子连跟鸡毛都摸不着,凭什么?
她今儿就是把所有的鸡都宰了,那也没人配挑她的刺!
时小姑没想到她今日这么硬气,顿了下冲着时野就嚷:“大哥,娘特意说过,家里的鸡谁也不许碰,你……”
“来来来,给你给你!”
戴红柳实在听不下去,反手就把泵血的鸡朝着她砸了过去。
鸡的气还没断绝呢。
扔出去就条件反射地挣扎着扑腾了起来。
时小姑一不留神鸡爪子踹了个满面,看着自己被扑得到处是血的衣裳叫了起来。
“我的衣裳!”
这是刚做的新衣裳!
戴红柳挽了挽袖子,嘲讽道:“你不是要鸡吗?给你了怎么不赶紧搂回去下金蛋?”
“什么东西!”
她走过去把彻底绝了气的母鸡捡起来,转头时还横了时野一眼。
“赶紧带糯宝进屋去。”
小小年纪看这么多糟心玩意儿干啥?
时野沉默地抱着糯宝走了。
糯宝看热闹正起劲儿,还没来得及给威武霸气的娘亲鼓掌呢,突然就被抱离现场。
她看着乖巧听话的爹,内心无比凌乱。
您不是杀人如麻吗?
怎么还怕媳妇儿说的话?
时野不知她内心所想,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轻轻地说:“糯宝想玩儿什么?爹爹陪你?”
糯宝为难地看着他,指了指门外试探地说:“娘?”
就这么不管了?
谁知时野一脸放心地说:“你娘很厉害的,不怕。”
只要不刻意忍着了,戴红柳一个能干翻仨。
糯宝脑门上默默冒出了几个问号。
她怎么感觉,原主对家人的认知可能出现了极大的偏差?
事实证明,有些记忆是真的会出错的。
例如现在,往日那个嚣张欺压戴红柳的时小姑,被气到冲进时老太的屋子里暴风哭泣。
时老太分明是醒着的,也不敢在这时候跑出来触分家的霉头。
糯宝本来是想看看后续的,可成人的灵魂被困在娃娃的躯壳里,也不得已沾染了孩子的习性,没多久她就开始小鸡啄米的犯困。
时野轻轻地给她盖上被子。
戴红柳进来见状笑道:“睡着了?”
“嗯。”
她凑近摸了摸糯宝的小脸,坐在床边低低地说:“相公,分家的事儿我是认真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一直记着当年说过的话,可是有些苦咱们能受,孩子没做错过什么,让他们跟着我们一起遭罪,我……”
“我都知道。”
时野握住她发抖的手,自嘲道:“这些年是我错了。”
“我这次出去托人打听了,当年的事儿没追究,也没人会再想到我了,往后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不必再为了我隐忍什么。”
“等今日过了,我去把村长请来,咱们把家分了,以后带着几个孩子好好过。”
“好……”
夫妻情深的两人执手相看泪眼。
床的另一边,要睡没睡的糯宝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小哈欠,果断翻身大睡。
尽管听不懂爹娘在说的是什么,可摆在眼前的难题有且只有一个。
分家。
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定是一场大仗。
她要抓紧时间睡饱吃好,明日好帮着爹娘助威摇旗,分田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