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念抱着锦婳过来,苏妧见状赶忙给她喂下一颗丹药,又在她额上画了符。
“都没事了,大家先回去,我们去趟医院。”
太平间里还摆着尸体,苏妧就地招了魂,又去病房里看了第一个受害者,黎序抬手将伤势治好,将人送回了学校。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鬼,怎么这样厉害,我的红绳都伤不了他。”
“其实伤到了的,只不过他那会儿在假装我,为了不让你看出端倪,他忍着了。”
“那你没事吧?”
“能承受。”
苏妧抬眸望进他眼底,那双眸子里满满都是她。
“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对学生下手。”
“这个我知道,我跟他对打的时候强行篡取他的记忆了。”
轻晔是个富家公子哥,生平浪荡好赌,父母溺爱,他的赌瘾越来越大,最后家财败尽,父母被逼上吊自杀,他幡然醒悟后也投河而亡。
是同他一起长大的表妹找来道士寻了风水宝地将他体面地葬了,因为选地甚好,他的棺椁也由道士做了法一直没腐朽,他的尸身也保存完好,更是成了鬼。
就这么过了很多年,他一直困在棺材里,这里改建成了学校,他所葬的小山包也没有特意去改造,直到前段时间下雨冲刷了山包造成了塌陷,他这才溜了出来。
大学生们和他死时年纪相仿,棺木又在学校内,故而他整日在学校里游荡,越看那些学生脸上洋溢的笑容他就内心不平。
他家破人亡无人祭奠,那些学生们却幸福快乐,在他出来之前不少学生还会到小树林里约会,总在他坟上蹦跶,久而久之更是怨念横生。
苏妧蹙眉,“可是,造成那样的结果不是因为他自己吗?”
“总有人把所有不幸都归结到别人身上,也见不得别人好。”
二人并肩离去时,钱昊在身后大喊:“苏妧!”
“怎么了?”
“你办完事了吧?”
苏妧看向黎序,黎序解释,“相信玄学的没能抹去。”
“办完了。”
“我…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当然。”
苏妧跟着钱昊来到足球场边上,期间他一直低着头,直到站定在最角落才抬起头。
“我想问问…为什么小优没到我梦里来?”
苏妧隐约明白了什么,内心一阵唏嘘,竟然是互相喜欢的吗?
“她投胎了。”
“投胎了好啊,那她…痛苦吗?”
“挺好的,也释怀了。”
钱昊仰着头看挂在空中的弯月,一下子怅然起来,“小优是我见过最苦却也最乐观的女孩子,跟她一起做项目真的很轻松,我本来想等她毕业了就跟她表明心意,没想到她遭遇了不测。”
“她是…怎么死的?”
“被一只槐树精弄死了。”
钱昊脸上看不出情绪,好一会儿才点点头,“我听说,她回来找过家人?”
“是。”
“你能不能…让她到我梦里来?”
苏妧摇头,“投了胎,我就没法联系上了。”
钱昊笑笑,笑容里多了些许释然,“她以后会过得很好吧?”
虽是反问,却也含着无限的期望。
苏妧粲然一笑,“当然,她该拥有更好的人生。”
“那就好,她这辈子太苦了。”
“会很好的。”
钱昊眼底不知是月色还是泪光,“谢谢你啊,虽然她不知道我的心意,但是知道她以后很好,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