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一沓白纸足有千张,施青越从一开始的速度挺快到后面的逐渐抬不起手,用了整整四个小时,院子里飘满了白纸。
施青越脸色很不好看,因为他没有一张白纸能够碰到那个苹果,没有风的时候尚且能甩出去一米多远,有风的时候刚脱手就被吹跑了。
月挂枝头,施青越背后湿了一大块,他甩完最后一张苏妧就站定在他旁边,捡起地上的白纸看也不看就甩了出去,不仅正中而且还劈开了苹果,犹如刀切。
“熟能生巧,每个人手法不一,练多了总会有最适合自己的方法。”
施青越感觉自己的右手都要废了,头一次生起了打退堂鼓的念头。
这个念头一萌发又被他自己强压下去,他抹着额头上的汗,些微喘着问苏妧,“师父,你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没有。”
苏妧又捡起一张白纸,闭着眼甩出去,切断了燃在院角的线香。
施青越擦汗的动作顿了顿,又听苏妧道,“我师出无门,很多东西都是无师自通,你跟我不一样,你得一步步来。”
感慨又在施青越心中放大,果然有天赋和没天赋有着天壤之别。
“知道了师父。”
“把白纸捡起来,一张都不要漏,以后都用这个练,工作可以辞了,学徒我给工资。”
“知道了。”
稚念在厨房里打下手,锦婳在奋力炒菜,炒菜的同时不忘问稚念施青越的情况。
“一张都没中?”
“没有。”
锦婳嫌弃的表情溢于言表,“饭桶,真是饭桶,老大那么厉害怎么就收了这么个徒弟!”
稚念摸摸鼻子,“你有没有想过,不是他太笨了,而是老大太逆天了。”
锦婳想了想,又跟稚念对上眼,“也是哈,看惯了老大的厉害,这会儿看到个正常水平的就觉得笨了。”
苏妧就静立在院子里,看施青越捡起一张张白纸,面容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锦婳和稚念端着饭菜出来,张嘴要喊吃饭,苏妧扬手制止了。
直到施青越捡完了所有落在院子里的白纸,把那一沓的白纸送回到苏妧面前,苏妧转了身,“自己收好,每日一练。”
“知道了。”
“洗手洗脸过来吃饭。”
施青越坐过来的时候被满桌的饭菜震惊了,他眼睛滴溜溜地在锦婳和稚念两个身上转来转去。
稚念轻咳一声,“鬼婆娘做的,挺不错。”
“鬼…也吃人类的食物啊?”
“这算什么,”稚念瞟了瞟锦婳,语气揶揄起来,“你又不是没看到她追星,疯狂得不行。”
硕大的鱼头怼在了稚念碗里,锦婳气哼哼地,“吃点鱼头补补脑!”
端起一盘苦瓜哗啦给施青越倒了半盘,锦婳皮笑肉不笑地,“鬼也是会紧跟潮流与时俱进的,你多吃点苦瓜,没事多练练,毕竟勤能补拙!”
勤能补拙被锦婳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喊出来,施青越顿时有点虚,抖着手夹起苦瓜往嘴里塞,不住地向稚念投去询问的眼神,“这娘们儿一直这么凶残?”
“你是没见她磨刀……”
看那俩交换眼神,锦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眉来眼去的干什么,你俩有一腿啊?”
于是施青越和稚念向苏妧投去求救的眼神,苏妧略略头疼,太过吵嚷了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都好好吃饭。”
饭桌上鸦雀无声,加菜扒饭都尽量避免碰到碗碟发出声来。
有个视频电话打进来,苏妧也不避讳就接了。
那头的黎序托着腮,身上是灰白色的家居服,“挺晚了,还不回来?”
“在吃饭,等会儿回来。”
“我还没吃饭。”
苏妧放下了筷子,“马上回来。”
苏妧几乎是立刻就起身走了,留下那三个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