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宫和赤水女子撸起袖子就要跟姜原干一架。
“你们不觉得株连很残忍吗？”姜原慢悠悠道，“发布这条政令后，徐花的九族就不会陪着她造反，没准还主动举报徐花。”
赤水女子有些心动。
徐花在北荒也算是一顽固恶霸了。
敖宫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关北海什么事？”
要是拿着九族威胁，他们才不敢反对我。
“你北海都是什么良善之辈吗？”姜原反问他道，“据我所知，北海的人口更多吧，随便一个族群反对你，有成百上千吗？”
九良幽幽道：“哪有成百上千，简直是成千上万呐。”
姜原两手一摊：“本来我们只需要处置首恶，小喽啰分化，没必要弄成群体性事件，多不划算。”
敖宫翻了个白眼，不再反对，然后看了眼禺强。
赤水女子趁机嘲讽敖宫道：“连这点儿都想不明白，你是怎么修成应龙的？”
禺强岔开话题，问姜原道：“那徐花呢？”
“我决定让她退休。我、赤水女子、敖宫签署关于北方神官退休的公开征求意见，大家踊跃发表意见，然后根据大家提上来的方案，做退休方案。”
当然，实际上的退休方案，还是他们内部商量。
禺强倒吸一口凉气：“你的退休计划是？”
“任职超过四十万年的，强制退休，回归家庭，享受家庭温暖。”姜原脱口而出。
敖宫拍了拍胸脯。
还好他才当十万年的北海水君。
赤水女子掰着手指头算半天，这个马甲她用了二十万年。
九良松口气，他也就工作八万年。
唯独禺强沉默不语，面露难色。
姜原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禺强？”
“我已经任职五十万年。”
姜原愣住了。
这叫什么？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赤水女子乐不可支，拊掌笑道：“我同意签署退休意见稿。”
可赶紧让禺强退休吧。
最烦的就是他。
应龙死后，她闭关数万年，再出关整个北方都归禺强管，玛德，他是不是天帝亲儿子啊，我当年都没有统管北方呢。
更何况禺强可太虚伪了，非要让出北方神职，可真能装。
九良趁机道：“那根据大多数人意见，北山君、北海水君、北荒之主，共同签署退休征求公开意见稿。”
姜原：……
什么现世报啊。
九良和赤水女子心满意足地离开，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姜原清了清嗓子，道：“其实以禺强的资历，可以任选颐养天年的地点的，比如在北荒中选一个。”
“我谢谢你啊。”禺强皮笑肉不笑道。
都退休了，还不忘让我发挥光和热，继续帮你盯着北荒？
“我北海水晶宫欢迎上仙。”敖宫附和道。
姜原颇为不好意思。
不曾想误伤禺强。
她翻看神官履历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神官要一直干到老死，除非犯大错。
问题是神也是有天人五衰的，神快要老死时，脑子昏沉，会惧怕死亡而昏招迭出，比如孟极，一系列令人窒息的操作都是临死前两万年做的。
比如某任中山君，为了防止权柄外移，居然发动中山十三府小妖叛变，每天不是斗这个神，就是斗那个神，把中山府搞得乌烟瘴气。
后来天帝把中山府降半个档次，大部分归西山府节制。
可至今中山府的小神仙都不认同西山府，认为西山府不让他们过真正神仙的日子，无比怀念那任中山君。
神界是有争权夺利的现象，但大家默许上层斗，不会牵扯小仙，这才是上层神仙的慈悲和默契。
主动退休交出权柄，才是高阶神官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