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汀一在顾家休息了一晚上,和林清睡在一起,碎碎念地说了许多话。
她不愿意提起顾仕周,但也知道,林清也需要一个发泄情绪的途径。
她便引导着,让林清说了许许多多以前的事情。
从年少时的两心欢喜,再到后来的曲折,每每说到这两年顾仕周的改变,林清就哭得喘不过气来。
她反复地念叨:“他都已经变好了,怎么还是……”
是就像是在黑夜里爬行多年的人,一直凭最后一点执念苦苦支撑着。
好不容易看到了月亮,却又那样突然的,坠落了……
怎么能说不可惜呢?他也不过是四十几岁的年纪,他也是为人父为人夫,被人真切爱着的。
林清说到后半夜,嗓音都嘶哑了,头下的枕巾也湿得能拧出水来。
她就这样,沉沉地睡去了。
向汀一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淘了热毛巾,放在林清的眼睛上。
脑子里闪过许许多多的对白,她还是强迫着自己睡觉。
毕竟第二天,她还要开很长时间的车。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顾白已经做好了早饭。
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精神看起来却是好了不少:“快来吃饭吧,我前面看着你车太脏了,简单擦了下,你看看行不行?”
向汀一探出头去,原本到处都是泥点子的车,已经被顾白擦得锃亮。
她忍不住感叹:“这还叫随便擦擦啊?我感觉比洗车店里洗得还干净,你几点起来的啊?”
顾白没答,给她盛了一碗粥,又给她剥了个玉米。
向汀一看了看顾白认真的模样,思忖片刻。
“顾白,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你说。”
“我想让你和阿姨去榕城待一段时间,换个环境换个心情,等到正月十五过了,你们再直接回县城,你去上学,阿姨去上班,大家都忙碌起来,就没那么多时间想其他的事情了。”
顾白下意识地笑了一下:“向汀一,你太操心了,这大过年的,哪有去你家住着的道理。”
向汀一像是早就料到了他会有如此担忧:“我既然叫你们去,肯定是做了打算的,不去我家,就住在公寓,就咱们三个人,空了咱们就出去随便逛逛,总比让阿姨一直陷在这里的环境要好些。”
向汀一话音刚落,林清也整理着衣服从屋里走了出来。
“阿姨,你醒了?”
林清洗了把脸,坐到桌上,温柔地看着向汀一。
“汀一,我们总是要面对的,你不用担心,等顾白考上大学了,我们再来一起找你玩,最近就不去了,再过几天,还要给他爸烧头七呢。”
向汀一这才想起来村里的这个习俗,叹了口气,好像确实没有其他办法了。
林清摸了摸她的头:“放心吧汀一,待会阿姨给你蒸点包子,你拿着路上吃,这几天辛苦你了,连顿饭也没好好吃上。”
向汀一使劲咬了一大口手里的玉米:“你太客气了阿姨,顾白煮的这玉米多好吃啊,我看他煮了一筐,待会我带几个路上吃就行了,不用再麻烦了。”
她夸张的动作把对面两人都逗笑了,一家人有说有笑地吃完了这顿早饭。
向汀一在外面忙碌了好几天,连电话都没顾得上给爸爸妈妈打,也是时候该回去给他们一个交代了。
饭后,她简单收拾了东西,就准备出发了。
林清和顾白说要送她到高速路口,被她拒绝了:“我自己能行,你们放心吧,你们送我过去一会还得回来,麻烦得很。”
刚打开车门,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顾白,语重心长地说:“最后一学期了,再坚持下,别忘了你说的要做我学弟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顾白重重地点了点头。
向汀一驱车离开了渡风村,在后视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