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没好气地摇了摇头:“他爸妈不在,他在家偷喝酒,喝大了,就是这个酒鬼在后座一直动,我才会摔了车的!”
向汀一满脸黑线:“什么时候了,还喝酒啊?要死啊!”
但转念又想,睡觉之前,谁也不知道今晚就会紧急撤离,确实也怪不了他。
只能认命地走过去,推了推顾自强:“醒醒!”
没有反应,向汀一发了狠,才田里抔了一把泥水,拍到了他的脸上。
但顾自强在梦里已经习惯了雨打在脸上的感觉,虽然冰冰凉凉的,但也仅仅是支吾了两下。
向汀一转头对着顾白:“你可怪我啊!”
顾白重重地点了点头,要不是自己脚受伤了,他非得上去给这个家伙两脚。
向汀一在手上“呸”了一口口水,使出力气,一巴掌扇在顾自强脸上。
声音非常的响亮……
顾自强顿时坐直了起来,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谁?谁打我?”
看清面前的人后,才揉了揉眼睛:“一一姐,你打我干什么啊?”
环视一圈,发现自己正躺在泥地了,腿上的疼痛也瞬间袭来,这下酒全醒了。
向汀一恶狠狠地对他说:“看你还敢不敢喝酒,再睡,再睡我们一起淹死在这儿吧!”
顾自强也瞬间慌了神,声音带了些哭腔:“什么情况呀!哥!姐!你们快救救我,我腿好疼啊!”
顾白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别跟他扯了,赶紧吧!”
摩托车足足好几百斤重,向汀一和顾白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顾自强也侧着身子,尽力去使劲。
终于抬起了一道缝,顾自强赶紧抓住时间把腿连拔带扯弄了出来。
向汀一看了看表,心中一沉:“来不及了,上面已经开始泄洪了。”
顾白指了指:“往五娘山上跑!”
三个人翻身跳上田坎,向汀一在中间,扶着两边的伤者,开始全力往山脚下跑。
与其说是她扶着他们,不如说是他们架着她。
两个男生都咬着牙忍住腿上的疼痛,拼命地跑……
远处似乎已经能听到水流奔腾而下的轰鸣声,脚下的土地也显得摇摇欲坠。
说不慌乱是不可能的,三个平均年龄不足20岁的男孩女孩,从未感觉到死亡距离他们这么近……
到五娘山脚下时,天已经大亮,向汀一回头看了一眼,河水已经越过堤坝,开始向田野中席卷。
那一棵棵瘦弱的柑橘树,在洪水中摇摇欲坠。
向汀一下意识地想喊“快跑”,但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的柑橘树,只能在这场大自然这场惨烈的运动中,伫立在原地……
顾自强已经率先爬上了陡峭的山崖,向下面伸出了手:“一一姐,快上来!”
向汀一回过神来,把手伸给顾自强,手脚并用地向上爬。
顾白也在下面啊拖着她的腰,尽力地把她往上举。
三个人就这样你拉着我,我拽着你,爬上了半山腰,是洪水不可能到达的高度。
向汀一却仍是担心:“我们这样,不会遇见滑坡吧?”
顾白也说不准,但只知道,现在他们还不能下山。
顾自强却非常乐观:“没事的,我们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肯定没事的!我知道一个山洞,很结实,我带你们过去!”
雨势已经小了一些,但远远地能看见,西河上游的水流依然是奔涌而来,没有变小。
向汀一听李劲说过,上游的水库很少开闸,但一旦开闸,最少是三天。
毕竟大坝已经年久失修,必须要把风险降到最低。
三个人进了山洞,才勉强得了个暂时的栖身之所,向汀一筋疲力竭,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眼角瞥见顾自强的裤腿有血迹,连忙又站了起来。
“你给我看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