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对不起的?你是他们的好儿子,我可不是!”
“你什么意思顾仕周,你他妈姓顾,你连你爹和娘都不认了吗?”
对面的人冷冷地笑了一声:“早在十几年前,他们的死活就和我没关系了。
从小到大,他们总和我说,你是弟弟,哥哥要让着弟弟。
所以逢年过节的新衣服是你的,有好吃的是你的,上学的机会也是你的。
可后来,我跪在他们面前求他们借我一万块钱,让我去给阿清赎身,他们说什么也不愿意。过了两个月,他们就给你建新房子娶媳妇。
他们不爱我,连带着我的老婆孩子也不愿意多看一眼,这样的爹娘,还能算是我的爹娘吗?”
向汀一从来没听过顾仕周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他语气平静极了,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却又难以控制地,夹杂了无限的凄凉与哀怨。
李劲已经松开了顾仕龙,他却没有再动,一屁股瘫倒在地上,嘴巴张了张,什么也没说出来。
原来,妈妈说的哥哥不爱吃,是给自己吃了;说的哥哥不爱读书,是让给自己读了;说的哥哥不听话所以不给他钱,也是被自己花了。
四十多年来,他只感觉哥哥冷漠淡薄,不关心父母,却从未想过,这是为何。
平时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这样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他好想问问父母为什么要这样做,想问问哥哥为什么这么多年什么也不说。
但他没有立场,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成为了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顾仕周还站在原地,背脊也不如一开始那样挺拔了,破旧肮脏的衣服,让他此刻看起来,像一个凄凉的老人。
周围的人群都渐渐散去了,没有人能够再笑嘻嘻地,将别人家的伤痛,当作是口口相传的八卦笑话。
李劲走过去帮顾仕周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他却像老僧入定般的,一动不动。
李劲无可奈何,又走过去想把顾仕龙扶起来,男人的眼泪却像奔流的溪水,源源不绝,根本止不住。
当徐艳和顾自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破旧的院子里,满目的凌乱,许多多盆盆罐罐都砸碎了,湿漉漉的衣服也被掀翻在地。
向汀一和李劲两个人在旁边干站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顾仕周鼻青脸肿地靠在磨盘上抽烟,一言不发。
而自家老公,狼狈地坐在地上,哭到嗓子都沙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