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盘踞在龙京城上,昔年仰天长啸,盘桓天下的庞大气运金龙如今也只能苟延残喘缩成一团,四方起龙吟。
王朝末年,如今繁华不过回光返照罢了。
张钊冷笑一声,骑马离开。
身后三百架马车,满载同归。
“老师,为何您忽然被贬?”跟随张钊三年的弟子波尚骑马跟随,与张钊并排,疑惑问道。
“因为恶了那位皇椅上的乾帝。”张钊轻笑摇头,仿佛轻蔑那位天底下握着最为强大的权力的男人。
“这又是为何?我太平道救济万民,使人向善,老师您之前不还深受那位信任?”
“正是因为我等于大疫中救济万民,才导致如此,当今的皇帝是个心病重的,我因民间贤名入朝,自然也因民间贤名而被贬,我们这般行为,自然触动了那位的底线。”
张钊冷笑,养望过盛,纵使天下人人称赞如何?还不是皇椅上那位一言以决之?
不过……
他心底泛起阴冷,这些天在龙京所见所闻也让他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满朝衮衮诸公,皆可杀之,更无一人冤家错漏。
不过他将这些更深的东西都藏在心底,不会轻易说出。
有些事情只需要心知肚明即好。
他拍马上前,车队沿着官道,缓缓前行。
又一年,大旱。
太平道信众愈盛,流传十州,人人家中供奉太平天尊,祈求平安。
民间为张钊立生祠,感念恩义。
就连云州都因往来客商而有了不少太平道信徒。
再一年,大旱,颗粒无收。
民间哀嚎一片,百姓无力承担赋税,近乎要易子而食。
太平道张钊振臂一呼,自号天师,起兵造反,一时间天下景从。
近乎滚雪球一般,不足一月,攻城略地,便攻下七州之地,景从百万,兵临龙京。
纸包不住火,战局紧急的消息终于传到歌舞升平的皇宫中。
“诸公可有人能为朕解惑?为何天下忽然就这般糜乱?”皇椅上,中年帝王眼神阴翳,言语间怒气蕴藏,仿佛随时要喷薄而出。
台下诸位大臣纷纷低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言不发,大气不敢出,生怕被皇帝找出泄气。
“平日里一个个不是能耐得很?需要的时候怎么就忽然成哑巴了?”
帝王语气渐重。
终于,台下转出一人,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