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快,快梳妆”外院婢女画儿急冲冲地跑进屋来,喘着气喊道。
“喊什么喊,大呼小叫地,成何体统!谁让你进屋的,二小姐的里屋是你一个下等婢女能随便进来的?”
琴儿又在教训人了啊,哎,不能让我清静片刻吗?
轻抿嫣红口脂,对着妆镜左右侧脸略微端详,拂袖慢慢,腰身轻起,款步走到围帘处,“琴儿,发生了何事?”
琴儿小步跑来掀开珠帘,“二小姐,无事,就是外院那个画儿不懂规矩,扰了二小姐。”
我走到门口,“画儿是吧,有何事,如此火急火燎。”
侧眼看一眼琴儿,那眼神恶狠狠地,像是画儿再多说一个字便要吃了人家似的。
“小姐,府上三皇子来拜访,老爷正差人请小姐们去见见呢,奴婢想着走快些来告诉您。”画儿赶忙把话说完,又转头看了看与我并排站的琴儿,眼神中竟有些故意的高兴。
这个画儿从小跟着我,自我十岁那年,母亲突然去世,才被大夫人以安排更聪明伶俐的丫鬟伺候我为由,把画儿赶到厨房干粗活去了,更伶俐的那个自然是琴儿。前两日借着及笄之礼,这才让我安排人带她回来,只是不知几年来人心如何变化,还是否可信。
不过,倒是个伶俐胆大的。
“如此,那我便去前厅见客。”
“二小姐,过了这许久,也不见老爷差的人来请,会不会三皇子也已经回了,不如不要去了,这天气也热,二小姐还是......”琴儿说罢便要走到我前面挡住路。
我轻挑眉眼看向她,“今日我也还未曾向爹爹请安,画儿,随我一同去吧,琴儿你留在这儿,我昨日摆弄的花儿还未拾掇好,你心细能干,就交给你了。”
“这......二小姐”,留下她一人无语。
穿过外院的门,走过通向正堂的长廊,今日正值春闱第一场,二月时节,所谓春寒料峭,水塘一片沉寂。
终于来到正堂外的长芜,便已听见沈曼涵和大夫人的笑声,与堂上的静谧一比更是夸张。
沈曼涵,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大夫人张月梅是我父亲的正妻,而我的母亲,是父亲出公差带回的妾室,我自然是这庶出的二小姐了。
走进大厅,一眼便瞧见沈曼涵那身鲜艳的玫红色藕丝缎裙,肩上披着桃粉色锦缎绫袄,脚下一双紫色珍珠绣鞋,很是惹眼。见我来到,她转过身来,高高的结鬟发髻两旁缀以一对红宝石发簪,金丝珍珠步摇随着她的晃动而前后摇曳,发髻正中还嵌有一枚牡丹花样葡萄玉压鬓簪,耳上的红玛瑙耳坠更是价值不菲。
“噗嗤”我没忍住笑出声来,这装扮是怕三皇子看不出来她有多显赫的家底吗。
沈曼涵见状,脸上的笑容僵住,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你来做什么?”
“见过三皇子,见过爹爹,大夫人,姐姐。”我福身行礼。
“这是老夫的二女儿沈颖伊。”
“颖伊,‘景秀蒙汜,颖逸扶桑’,可是取的这一涵义?”
我抬起头看向他,这位世子倒也是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衣服是做工精细的冰蓝柔缎,绣着木槿花纹的雪白滚边,腰系玉带,白玉发冠之中梳着整齐的发髻。细看他白皙的脸庞,青发高额,长相标致,打扮细致。
重点是年二十,听说尚未娶亲,京城大家闺秀都有意于他,也难怪沈曼涵如此重视。
“回三皇子,正是这一涵义”。
我父亲身为吏部尚书,掌管朝廷官员升迁任免,入仕20载根基深厚,也是当朝重臣之一,而这三皇子是沈贵妃的儿子,深得皇帝喜爱。
上月,李丞相因病致仕,丞相一职成了空缺,自然成了父亲和三王爷的眼中美事。
今日三皇子自然是为了他和沈曼涵的亲事而来,这是他们二人初次见面,我这位姐姐似乎有些用力过猛。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