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粗暴的话震惊朝野。
郭勇袖子甩了甩,满脸的不服气,“驸马爷,眼下除了投降和等死,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你真指望那百万雄师愿意和谈?”
萧绎怒拍桌案,低吼道:“纵使不能和谈,也不能动辄言论投降,只有战死的武国,没有投降的武国,若朕再听见有人想要投降,扰乱军心,朕必严惩!”
郭勇冷哼一声,站了回去。
萧绎转头看着路远,“你有什么办法,尽管说与朕听。”
路远走到大殿中央,站住脚,缓缓说道:“自然是战!”
萧绎眉心微蹙,面色无比凝重,“朕何尝不想战,可我武国兵力不足,财力不足,如何与强盛的北汉对战?”
路远点点头,“不错,而且不止这两样,没有北疆作为屏障,我们完全无险可守,北汉大军一马平川,可以长驱直入,所以我们要战,但不可硬战。”
萧策看着路远,诧异道:“表弟,你这话说的,怎么本王越听越迷糊了,要战,还不能硬战,那难道我们要边跑边战?”
听了萧策的话,路远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逍遥王算是说对了,就是要边跑边战,也可以说边发育边战,只要保存实力,才有翻盘的机会。”
“如果全民皆兵,和北汉大军硬碰硬,最后的结果就是亡国灭种,那我们再没有机会了。”
“但只要是武国的火种还在,哪怕是星星之火,也可呈燎原之势。”
“不可。”苏友达上前一步,苍老的眸子看着路远,“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驸马爷说得精彩,但京城是武国最后的根基,丢掉这一根基,再想光复难矣。”
因为苏无极的缘故,路远对苏友达很了解,知道他是忠臣,一心为了武国鞠躬尽瘁,所以路远对他非常尊重。
路远对苏友达拱了拱手,“苏老爷子,您说上京城是根基不对,我看来国库、军队、陛下,还有我们这些活生生的臣子,才是武国真正的根基。”
“为了保护一座死城,搭上我们这些人的性命,那才叫丢了真正的根基,毕竟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还何谈守护武国百年的基业?”
“眼下临危大难,必须要懂得变通,变则兴,不变则衰;变则生,不变则亡。”
熟读历史的路远,深刻地知道,面对难题时,懂得变通的人,最后都逆风翻盘。
而不懂得变通的人,即使一手好牌,仍然打得稀烂。
苏友达听着路远的长篇大论,眼眸发亮。
他活了小六十年,从没见过如此年轻,却看事情如此通透的年轻人。
就算是他孙子的苏无极,都赶不上眼前之人分毫。
真是天纵之才啊!
苏友达笑了笑,“驸马爷说得通透,是老臣一时钻了牛角尖,只要人在,武国的根基就在。”
苏友达富有学识,不是胡乱抬杠之辈。
有理便赞成,无理便斥责,是他的一贯作风。
萧绎揉了揉眉心,面色凝重道:“那我们要如何撤退,撤去哪里,上京城怎么办。”
路远搓了搓左手大拇指,来回渡着步子,“衣冠南渡,过长江,去江南,北汉大军不会造船,他们过不去,以长江天堑作为屏障,等我们实力积攒足够时再谋北伐。”
萧绎看着路远,点点头,“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那上京城的百姓怎么办。”
路远说道:“北汉的志向是统一天下,如果他们的君主不是一个傻子,那么就不会对百姓出手,得民心者得天下,若大失民心,他得来的地盘何用之有?”
萧绎思忖片刻,觉得路远所言有理。
萧绎看着路远,再次点头,“那朕就按你说的办,将朝廷搬离上京城,前往江南之地。朕这就命人去安排,明日动身,众爱卿也回家收拾东西带上家眷随朕前去。”
“臣等,遵命!”文武百官一拜,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