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阻止道:“你派人去通知母亲,但千万告诉母亲,不要这两日回来。”
冯三初有些奇怪:“夫人在这儿,无论将军回来是做什么的,都能对将军有诸多助力,将军为何拒绝?”
白翎叹了口气道:“如今母亲躲出去,便是摆明了态度,无论东京城发生什么都不关她的事情。她做了这个态度,旁人也看得出他的想法。如今莫名其妙的忽然从庄子上回来了,也肯定有有心人注意到,岂不是反而又把侯府显出来了。且让母亲再在那边住几日,等这边的事情我查清楚,彼此都有了,准备再请母亲回来不迟。”
冯三初点点头,有点犹豫地说:“好,属下明白,属下必然原话传给夫人。”
白翎轻轻笑了一笑,冯三初只说“原话传给夫人。”却没说“阻止夫人现在回来”,白翎自然明白他这个说法之中的小心思——话我是传到了,若是夫人执意要回来,那么我也阻拦不了。
“你不用担心,母亲是个顾全大局的人。”白翎心领神会地说。
冯三初显然有点儿被戳破了心思的愧疚:“属下愚钝。”
“你母亲还好吗?”白翎道,其实蓝鹤卿给他母亲诊治过之后,就下过结论:时日无多,不过是熬日子罢了。白翎不知道蓝鹤卿是怎么和他说的,为人子女听到这个是总归是很难接受的。
“走了,我回东京之后一个多月就走了,睡觉时候没的,没听见什么呻吟,应当是走得不怎么痛苦。”冯三初眼神却很平静,“请了多少个郎中都说药石无用了,夫人对属下也好,多贵的药都随便拿去用。人事已尽,属下没什么遗憾的了。”
白翎这次回来确实觉得冯三初确实有点儿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一样。如今想来是他身上那种小心翼翼又贪生怕死的感觉消失不见,只剩下那种冷静和平和。想来以前是因为母亲在世,治病需要钱,他自己不敢出事,也不得不去用合理或不合理的手段弄钱。才成了白翎和白翦刚刚见他时的市侩形象。
冯三初说是没什么遗憾了,白翎也不是专门捡别人痛处去问的人,只是平平淡淡道:“你看开了就好。”
冯三初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话,随手招了个阿武过来吩咐了几句,大概是让他去庄子上找母亲,以前阿武只是个看门的,如今冯三初上来显然他的位子也上来了,看着身上穿的也不是平日的粗布了。
“宫里的情况你知道多少吗?”
“属下猜测太子还没醒。”冯三初道,“这两日宫里没有任何消息,应该说宫宴之后就没什么消息了,据说是王上身体好了些,他亲自处理事务呢,说到底比起下边儿两个孩子,王上御宇多年,手段都要更严厉些,下边的人也不敢乱问。”
“淑妃呢,她主持的宫宴上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没受什么惩罚?”
冯三初摇摇头,“这就是另一件奇事了。据说第二日就有人上折子,说宫宴上除了太子遇刺这么大的事情,淑妃一手策办了宫宴,必然难辞其咎。”冯三初压低声音,“更神奇的是,这折子是个不知名的六品官写的,后来属下查了一查,这个六品官儿是冯尚书的学生,说到底是‘妃党’的人,他们干嘛叫自己人写折子骂淑妃呢?”
其实这事儿也不奇怪,冯尚书害怕因为太子遇刺的事情,王上若是真的狠下心来责怪淑妃,说到底是有理由的。冯尚书和冯淑妃害怕真的因为这件事情失宠,索性先叫自己人痛不痒地骂她一顿,冯淑妃再自己去上书陈情或者跪跪宫门,做出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样子,说不定王上心一软就不再追究这件事情了。
“那王上最终怎么处理淑妃?”
“没有处理,据说只是不痛不痒地申饬了几句,说是国家有更重要的事情,没必要在冯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