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唐国不是柔然以战养战,还是要有人耕种,来收税的,本来唐国天寒,种粮食的收成就少,大半的钱还要拿去给养专门的军队,也亏得唐国人已经习惯了。这要是夏国人,听说有人要掏他们的钱袋子养一支专门的军队,下面的人早就骂娘了。
定远军也是因着定远侯府本身的财力,再加上夏王的支持才养起来的,白翎知道白翦的意思,道:“情况不同,唐国的制度并不适合夏国,养一支专门的军队,无论我们养不养得起,都很有可能激起民愤。”
大约是重商的环境,夏国有着最为开放的风气,在天下各国中,只有夏国的风俗是长女当家,掌管家中的大小事务和外面的生意,家中的男人们出门经商,男女之间更是握手不禁,独处一室也无妨,虽然基本没有女子入朝的先例,但垂帘听政的太后、王后都屡见不鲜,白翎算是头一个真正在兵部挂了名的女将军——虽然算是开了先河,但也就只有在夏国能开这个先河了。
但同样,重商的环境养成了夏国人往好了说是认真,往坏了说是有些锱铢必较的性格。曾经父亲为了增加军费的事情,被气得大骂“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
父亲是军人世家,并不怎么碰商贸的事情,所以并不算个“典型”的夏国人,虽然这话骂得有点过分,但白翎倒觉得父亲的有个词语用对了。
“惜身”
“不是的。”白翦忽然道,“父亲的手稿中不仅提出了模仿唐国组建专门的军队的想法,还有关于没有战争时,他们可以屯田,增加税收,或者是帮助修建各类工事,减轻徭役的想法,但保持日常的一些训练。”
白翎惊讶道:“父亲何时同你说的?”
“是父亲的遗物之中的手稿里写的。”白翦显然已经渐渐接受了父亲离世的事实,说道遗物的时候是异常的平静。
白翎默然,当时在章州城撤退的仓促,自己来不及仔细收拾,父亲的手稿一类只能包在一起,带回夏国去,后面再慢慢看里面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结果没来得及,他们回夏国没有几日就听到了王上提出的联军,随后就出发了。
白翎没想到白翦居然仔细看了父亲的手稿。
白翦道:“其实也没有仔细看,就是偶然看到一些,若是哪天我们回去了,可以整理整理,若父亲有什么未尽之事......”
车夫道:“小侯爷,将军,到了。”
白翎只是拍了拍白翦的手:“下去吧。”
白翦抬头看了看白翎,似乎她的额角在反光似的,白翦一伸手,摸到一手湿润:“姐,你头上有水。”
“唔,下午洗了没干。”白翎道,“快走吧,趁着没完全湿透了,快去拜过阳平侯世子,然后回去烤烤。”
白翎忧心道:“不会刚刚见乐康胥的时候,水也从帽子里流出来了吧。”
“我没注意。”白翦的语气颇为幸灾乐祸。
白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吴冰倒是没在看布阵图或者兵书,而是似乎在案几上写些什么东西,听到他们来了只是请进来,道:“今日一早派人去了夏国的营帐,守卫们报说小侯爷与将军不在,想来是去燕北城过节了,后来中午去,说小侯爷在歇息,不好打扰,看着天色已晚只好回来了,本想着明天再去拜会。”
白翎道:“是我们该早来。”遂递上礼物。
吴冰道:“前些日子舍妹在咸阳寄了东西,里面说有两份是丞相嘱托,送给定远侯和白将军,丞相在野时,在夏国得老侯爷照拂,特赠了礼物。”
“给小侯爷的便是这把剑。”吴冰拿出一把用层层宋锦包裹的剑来,笑道,“是前朝铸剑大师徐衎遗作,丞相也是辗转才得了,听闻小侯爷是用剑的高手,小侯爷可要试试?”
白翦的眼神难得亮了起来,看向白翎,似乎是在问她的意见,白翎点点头,白翦道:“烦请代我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