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本来想借此表达的是:作为君主要宽容,保持初心这个比后面的共同担当灾难,不能轻易伤人心重要多了,以此表达自己读了史书还是会有些自己的看法的。
萧澈本以为,现在的气氛不错,父王就是再生气,觉得他说的再不好,也无非就是斥责一句,让他回去好好向先生请教,想必也就罢了,所以说得多少有些离经叛道。
结果却发现父王却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拿着汤匙的手肉眼可见地颤抖了起来,玉匙轻轻敲在白瓷碗上,一阵轻微的敲击声。
萧澈大惊,以为父王的旧疾复发,刚想起身传太医,却立刻感到父亲死死握住他的胳膊制止了他,甚至抓得他有点痛了,父王摇摇头,无力地说:“不必了......”
萧澈还是有些慌,父王和自己用膳的时候忽然病倒,那他可就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父王,到底怎么了,可是旧疾——”
可夏王只是紧张,却不停地摇头,显然态度很是坚决。
“不是不肯分他一杯羊羹......”夏王低声道。
“什么?”萧澈有些奇怪。
“寡人是怕红絮重新在东京飞起来啊......”
听到“红絮”二字,萧澈觉得浑身发冷,自己似乎戳破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种紧张又兴奋,恐慌而好奇的复杂感觉,几乎像是某种有了形状的刺激,慢慢爬上他的后背。
“父王?”萧澈尽量冷静地问道。
夏王似乎有些恍惚,道:“你下去吧。”
萧澈本来自听到“红絮”起,就根本无心在此处待了,但又纠结说不定就在这儿能听到什么更不得了的秘密,但父王赶人了,他只能连忙起身:“儿臣告退。”
出去的一路,萧澈若有所思。
红絮,红絮。
萧澈想,一个武将差点毁了一个国家的故事。
父王害怕红絮,而愧对一个武将,能撼动夏国的武将,几乎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老定远侯白振恒。
白振恒的死和父王有关吗?萧澈不敢想,但又发现自己没法让自己不想,他几乎是处于某种近乎兴奋的状态。
但是以父王的性子,他囚禁的自己的亲爹十四年,连眼睛都没眨过,又怎么会因为一个臣子而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失态呢?
萧澈并不怎么了解上一辈的事情,听说定远侯很受父王的宠信,是因为父王还是太子的时候,在乐康胥的大军下救过他的命,也救了整个夏国。
这对于萧澈来说太远了,他出生于父王登基后的第一年,那时候父王圈禁自己的父亲,平定洪三内乱,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而乐康胥的大军险些攻破东京城,已经是在他出生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又因为那场战争夏国算不上赢,而且损失惨重,也并不愿意被人提起。
萧澈快步回到东宫,道:“来人,拿笔墨来。”
他要写一封给白翎的加密信。
至于什么新春宫宴,萧澈已经完全没有心思了,什么三弟给父王送了多少奇珍异宝,往常萧澈多少会慌张,自己礼轻了重了,如今坐在宴席上,他只觉得讨好父王的淑妃和三弟和自己实在不在一个频道上。
二日早,因着昨日闹到人定才休息,回居庸关多少有点远了,于是索性在太守府睡下。
季沐沐再三请她一起在她的房间睡,理由是虽然有客房,但说不定晚上可以一起说说话,至于白翦和高和怎么决定的,白翎就不知道了。
白翎难得起得晚了些,却看见高和正同白翦练一套拳术,虽然看着高和似乎有点不情不愿,但依然跟着做,白翎和季沐沐彼此看了一眼,都是惊讶的神色。
显然高和不怎么做这种运动,只是一套最简单的拳法,白翦打起来连热身都算不上,高和却显然已经额头上全是汗,鬓边的几缕头发垂下来,明显对于高和来说已经是超额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