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到了这个时候,朝堂之上的人都觉得,他和自己的三弟必然是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阶段,恨不得抓住对方的把柄一顿批评,能积累得足够多扳倒对方最好,于是想要站队太子,讨好太子的一帮人天天给他网罗妃党的证据,还不从中书门下给父王,而是直接递交给东宫。萧澈有时候都在想,这群蠢货是不是冯尚书派来抹黑他的,生怕他死得不够快是吗?
天可怜见,其实萧澈完全没有这么想,他现在恨不得自己的和三弟最好是兄友弟恭,最差也相安无事,被下面人吵得他和三弟不势不两立仿佛都不对了似的。
因为魏侯若是在人们口中,是和太子一起提起来的,本身也就代表了一种态度,魏侯和太子是平起平坐的,他们都是王子,都是随时可能会成为下一个王上的。
这本身可就不是什么好兆头。
就像在从前,上折子批评他的人也不少,但起码不会在批评他之后带一句魏侯如何如何,因为魏侯并不是储君,也很少真的有人上书参萧河做错了什么事情,因为也没人会拿储君的要求来要求萧河。
但如今显然变成了平起平坐的两党了。
饶是萧澈这样八风不动的性子,也被弄得有点焦躁,却又明白如今是最不能焦躁的时候,他不爱拿手下撒气,只是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一旁的四喜终于忍不住提醒道:“殿下,铜锅是王上赏下来的,您不喜欢好歹也吃两口,不然容易传出闲话来。”
萧澈好像才意识到面前的铜锅,道:“哦,刚刚在想事情,布菜吧。”
四喜使了个眼色,让旁边新来的小宫女太监们下去,自己亲自来,也是怕他们笨手笨脚的撞到了气头上。
萧澈迅速收拾好心情,道:“今年冷,东宫上下再额外赏每人一两的炭火钱下去吧。”
四喜连忙笑道:“多谢殿下,等下这些人要乐得什么似的了。”
其实今年东宫中并不太平,先是在饭菜中不慎混入了有毒的菌菇,整个东宫小厨房那边都被上下换了个遍,随后又是发觉几个太监偷了东宫的东西出去卖,又是好一通折腾。今年一年光是换人就换了几波。
因着风波不断,背后必然有人的手笔,如今这个时候,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多半是淑妃娘娘那边,于是往日里不算什么大错的事情,往往也要严家追查,萧澈不好说是因为今年风波多,为了安抚大家才加了赏银,于是只说炭火钱加下去了。
四喜道见萧澈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当趣事似地道:“前日殿下叫奴才去定远侯府看望梁夫人,可见魏侯府上的人去送年礼,派了好几个人呢。”
往年三弟还没开府的时候,都是让冯尚书去给定远侯送年礼,后来三弟开府了,为了避嫌也就保持了这个传统,没想到今年倒是以自己的名义送了,萧澈眯了眯他的凤眸,道“哦,东西很多?”
四喜道:“许是吧,倒叫奴才想起来,过两日咱们也该给定远侯府上送年礼了,这两日年底事情忙,竟然耽搁了,一会儿把礼单呈上来给殿下看看?”
萧澈自然明白,多半这些人是觉得魏侯送得多了,自己若是按往年的送不好看,所以要加些东西,需要自己定:“那就加......不,照往年的送过去就是了。”
四喜自然不会反驳,道:“诺,那其他府上也都是老样子?”
“都是老样子就是。”萧澈道,“哦,严将军府上严崤是不是还在养伤?”
“是,之前奴才去看,还没下来床榻呢,实在是伤得不轻,听闻前两日强行想起来,结果又牵动伤口了。”四喜象征性地抹了抹眼泪,道:“实在是可怜,幸好太医说已经没有大碍。”
“唔。”萧澈道,“给严将军府上添些药材,从东宫府库拿合适的送去。”
“诺。”四喜道。
萧澈吃着铜锅,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从前宫里赏菜,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