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大牢又冷又阴,墙角的草垫子上,还时不时路过一只大老鼠。
司沅抱膝埋头靠坐在地上,这样冷的夜却抵不过她心头的寒。
心里又酸又痛,眼见身边的人,就这么一个个没了。
姚乐珊背上行刺的罪名,赵珣只怕难辞其咎,不,白幼蓉根本没打算等赵珣回来,她说过要在巡查过程中杀了他的。
可惜自己现在身陷囹圄,没法提醒他......
司沅忍不住叹气,现下这个状况,想必也会连累到李弘暄。
司沅越想,脑子越乱。
一夜,昏昏沉沉度过。
天微微亮,旁边就有犯人长吁短叹。
偶尔也会有狱卒踱来踱去的脚步声。
司沅始终保持一个姿势没动过。
晨光透过高窗,射进一束光亮,落在地上。
在一阵嘈杂声中,牢狱里放饭了。
司沅依旧背靠着栅栏,头也不回。
她揉了揉酸困的眼睛,与其在这做毫无用处的焦虑,不如静下心来休息。
无论如何自己都是长乐公主,白幼蓉即便再掌六宫之权,也无权利直接处置她。
不然,也不会将她关到这里再无下文。
司沅扶着木栅栏站起身,现已入冬,直接躺在地上太过寒凉,那堆草挑挑拣拣总是能铺着垫一下的。
这下,司沅才认认真真打量起这间牢房。
一张不算大的木桌子,一人容身的草垫子。
也不知道从前住在这里的人是谁,是不是已经......
真是不能想。
“公主——”
“阿妧——”
低呼声。
司沅刚站起,身子一颤,回头看去,竟是宁太妃和江蓠。
司沅连忙凑近。
江蓠扑过来,满是担忧。
宁太妃也颤着手伸了过来,“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为什么宫里盛传你昨夜行刺贵妃?”
宁太妃这段时日身体一直不好,基本处于半病养状态,是以各种宴会也都并未出席。
司沅看了眼江蓠,她昨天在外殿,听到惊呼声跟进来的时候,所见到的就是姚乐珊劫持了白幼蓉。
而自己则站在他们跟前交涉。
这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司沅只道,“是她故意做局要陷害我们,姚乐珊是被逼无奈。”
一想到赵珣,司沅立即拽住江蓠,“务必告诉赵珣万事小心,白幼蓉要在巡检过程中杀他。”
江蓠连连点头。
“还有,我没事的,别让他担心。”司沅焦急补充道,她不能让他分心。
宁太妃气色并不好,低头叹息,“我去见皇上。”
“太妃娘娘,皇上的金华台根本进不去,现在完全是——”江蓠未说完,司沅已经懂了。
白幼蓉敢当着那么多皇室内眷的面将自己抓走,就证明现在宫中她只手遮天。
“我毕竟是公主,她一时半会找不到确凿的证据,是无法拿我下手的,”司沅顿了顿,不无担忧,“只求太妃给他说我没事,以免他焦心,千万别因为这点变故,耽误了大事。”
宁太妃抬眸,欲言又止,只是握紧司沅的手。
“如今在牢里,反倒清晰明了些,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害我!”司沅勉强挤出一个笑。
江蓠恍然,连忙将身上的布包解下,从栅栏缝里挤进来,司沅连忙接住。
“这里是狐裘披风,还有一些点心,天寒,公主别着凉,奴婢会再找机会送点别的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