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噗嗤一笑,“奴婢瞧着,以后这家恐怕是公主要当的。”
司沅没理会她的戏笑,只垂眸沉吟片刻,“他曾经可有让你们找我?”
江蓠敛了笑容,点点头,“公主的画像,只怕我们所有人都见过。”
司沅抬眼,脸上微微一热。
“据奴婢所知,大概是找了一个月,后来便突然停止,至于找没找到奴婢就不清楚了。”江蓠说着将笔洗里的污水倒去。
司沅一怔。
原来是这样。
他压根没有找她两年。
两年后的死讯,根本就是他用来迷惑自己的。
他说他会等她的。
他确实一直在等她。
缀云轩里,他在等她。
在承川时,他也在等她。
桐花苑里,他还在等她。
司沅缓缓坐了下来,她还以为自己真的那么顺风顺水,其实暗地里,他又默默为她做了多少呢?
司沅终于明白,那日向他坦白自己的身世,他毫不意外。
还将她揽在怀里,叹一句,说这些已经迟了。
他还说,我们两究竟是谁不懂?
司沅觉得自己真的是后知后觉。
她不知道是该说自己傻,还是该说赵珣傻?
司沅笑着笑着,流下眼泪。
“公主?”江蓠连忙取来帕子。
司沅接过帕子,却没擦眼泪,只是抬起头,泪水汪汪看着江蓠,“怎么办,我想赵珣了。”
江蓠忍俊不禁,假装叹气,“可怜奴婢的鹧鸪鸟,一会儿还得跑一趟。”
司沅破涕为笑。
江蓠重新打了水,浸了帕子,递给司沅,“公主擦擦吧。”
司沅接过,敷敷眼睛,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为什么这些他都不告诉自己呢?
如果她就那么一直笨下去,他该怎么办呢?
司沅叹气,可他那样骄傲的人又怎么会跟别人倾诉自己的付出?
乞求来的爱,他才不屑。
他要的是心甘情愿。
司沅仰头,露出一只红眼睛,“他怎么可以这么好?”
江蓠倒了一杯白水,“公主刚哭过,喝点儿水。”
司沅抓起,喝了一口。
淮阴侯好?
这话说出去,谁信!
江蓠直叹,“侯爷是对公主好。”
司沅一顿,她曾经以为他对每个人都是如此。
那时他还背对着她睡。
“公主,还要写吗?”江蓠好笑地看着她。
司沅回神,放下手里的帕子,重新摆好纸,这次她想也没想,飞快写下一行字。
“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司沅起身,笑着躺去床上。
一连几日,都没收到赵珣的回信。
司沅伏在案上,默默叹气,是不是对男人不能太主动了?
“公主。”
司沅坐起身,扭头看去,是江蓠,她身后还跟着夏蝉。
夏蝉的精神似乎比之前好了许多,只不过,那些旧伤倒还是需要慢慢恢复。
夏蝉恭敬行了一礼,“奴婢拜见公主。”
“有话要跟我说?”司沅了然。
夏蝉眼底一片恳挚,“是。”
司沅点点头,“你有伤在身,坐着说吧。”
话音一落,就有宫人给夏蝉搬了凳子。
江蓠手一挥,其余人全部退了出去。
司沅靠在椅子里,“你说吧。”
夏蝉略略一想,才开口,“事情的起源比较早,要从皇后娘娘少年时说起。”
司沅颔首,“慢慢说吧。”
江蓠也倒了杯茶递给夏蝉。
夏蝉道谢接过,又道,“皇后娘娘原本并不是待进宫的良家子,真正要入宫的其实是娘娘的长姐,也就是纯贵妃的母亲。”
司沅诧异,竟又是一出调包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