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姑奶奶,您玩归玩,别露馅了才好,”商枝将司沅让进她的屋子。
紫苏一路上都是提心吊胆,现下也是长呼一口气。
司沅亲自给她俩倒了茶,一人一杯,“谁曾想他竟提前回来了呢。”
商枝皱眉思索,“起初我是怕知道的人太多,人多嘴杂,再如何保密总是会走漏风声,只有咱们自己人信了别人才能信。”
司沅坐了下来,她说的不错。
“不过,”商枝嫣然一笑,“你这个说辞倒挺巧,两个身份一明一暗,行事不是更方便些?”
紫苏也附声认同,“月娘也不用总扮作老妇人,生生辜负了这副好容貌。”
“只怕芜月孙女来承川的消息一经传开,上门提亲的人怕是要把门槛踏破咯!”商枝端着杯子乐不可支。
“那便说已定了亲事,”司沅垂下眼睑,面无表情地划拉着手里的杯子。
商枝收起玩笑,正色问道,“月娘究竟是在等什么人?”
司沅讶然抬眼,连忙否认,“哪有等人,只是觉得像你这般孑然一身也是轻松自在。”
“可别拿我做借口,你表面瞧我是一个人,可我心里却始终是有伴的,我不改嫁是只认定他一人。”商枝放下茶盏,摇头叹道,“月娘你与我不同,你的心思瞒不过我。”
说来他们姐弟也是出身官宦之家,只是幼时遭逢变故,家道没落不说,还成了罪臣之后。
商枝十九岁时幸得良人收留,后嫁给人家。婚后二人也是美满情深,可惜恩爱没几年,她丈夫就病逝了,无儿无女的,婆家便想将她卖给别人作填房,她却以死相逼带着弟弟逃了出来。
碰到她的时候,亦是商枝最难的时候。
司沅讪笑,“我的心思确实没想瞒你,不过就是有钱有闲。”
说完便低着头,静静啜着茶水。
“那好,你既说了心中无人,待生意一稳定,咱们就一起给芜月夫人的孙女挑选个合适的孙女婿”,商枝一拍桌子,便打定了主意,“婚后芜月夫人也该寿终正寝了。”
紫苏立刻附和,“这个主意好!不愧是商大掌柜!”
司沅将茶杯一丢,没好气地瞪他们一眼,“有你们这么算计东家的吗?”
“搁你这试试不就知道了。”商枝不以为然,只道这个想法绝妙。
紫苏亦是笑着,“我可是将那老妪的妆容给她化的烦烦的,这下终于有盼头了!”
司沅不想再听她俩继续畅想未来,“咱们该回去了!”
商枝起身去送他们,开门之际依旧憋着笑,“出嫁前就让孙女留在府里继续陪夫人吧。”
紫苏与商枝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不再多言。
司沅张口结舌,她这算不算给自己挖了个坑?
罢了罢了,她无奈垂下头,就让他们占占口头便宜吧。
“沅沅——”这边正下着楼,那边就听得一声低呼。
司沅脚步一滞,定睛看去。
堂下大厅站着那个沐雪冰川似的人,一贯的玄色暗纹长袍,一贯白得几乎透明的脸,只是那往常平静无澜的眼中此刻是极度震惊。
是李弘暄。
司沅抽了抽嘴角,该说什么呢?好久不见?你认错人了?
还未等她想好,人已经被李弘暄紧紧抱在怀里。
这一幕不仅司沅没反应过来,就连一旁能言善辩的商枝和紫苏都呆似木鸡、口不能言。
“沅沅,”李弘暄先是抱着她,接着又松开,只握着她的肩膀细细打量她,一时悲喜交加,“真的是你!”
司沅瞧见他泛红的眼眶,嗓子干干的,“对不起,我没听你的话。”
李弘暄只是将她重新拥在怀里,闭着眼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良久,他才低哑着嗓子,“都是我的错,不该总是替你做决定。”
商枝适时出言打断,“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