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悠悠沉默了。
她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表现得更满不在乎一些。
关于弟弟,她的记忆不多,唯一的印象就是对方胖乎乎的小手拉着自己时那种柔软的感觉。
对于这个男孩子,她妈宝贵得很,轻易都不让她碰。
看程悠悠的反应,齐云锦脸上的笑意更深,语言也越发冰冷。
“忘了告诉你,他今年考上了军医大学,刚开学没两天。”
紧握的手掌捏得更紧,程悠悠的心头传来一股莫名的钝痛。
“您非要这样对他吗?”
齐云锦没听明白,自说自话道。
“我怎么对他,全看你。”
程悠悠的目光冷下去,怒目瞪着对方厉声道。
“我是说邬言江,他不是你的孩子?你到底想逼他到什么地步?”
齐云锦精致面庞不见丝毫波动,半晌后优雅开口。
“我自然知道什么对他最好。”
“他想要的就不重要吗?非要他走你的老路才好是不是。”
顾忌邬家的面子,从未有人敢在齐云锦面前说起这件事。
听到程悠悠这样说了,她的情绪也没什么起伏,反而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目光看向她。
“人生下就是要受罪的,没有人可以例外,我猜对于这一点,程小姐你应该感受很深才对。”
程悠悠哼笑道。
“如果有你这样的妈,我倒是宁愿早点被抛弃。”
齐云锦依然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仿佛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触动她。
“真可惜不是。”
程悠悠眯起眼睛,凌厉的目光定定放在齐云锦脸上。
“他们与我而言,不过是陌生人。您想怎么想请自便吧。”
齐云锦这才拿起桌上的水,轻抿了一口。
“为了攀附上邬言江,你什么都可以失去,是吗?”
程悠悠仰着下巴看齐云锦。
比起第一次见她时的唯唯诺诺,此刻的程悠悠看上去气势完全凌驾于对方之上。
“邬夫人,随你怎么说都可以。你和你们那貌合神离的家都不在乎邬言江,我在乎他。”
即便这样,齐云锦仍是笑着,声音
“程悠悠,你口口声声说在乎他,你都为他做了些什么?”
只是叫了一下她的名字而已,程悠悠忽地觉得像是被言灵困住身子,整个人动弹不得。
是啊,她为邬言江做过什么呢?
很多时候她也怀疑,邬言江又需要她什么。
因为他看上去好像一切都有了。
察觉到程悠悠有些动摇,齐云锦趁热打铁地继续说道。
“他跟你在一起将要面临的,是失去家业,失去亲爱的妹妹。你呢?你孑然一身,就这样拖着他,是吗?”
程悠悠的眉眼不自觉低垂下去,余光瞥到桌子上放着的陶瓷罐牙签盒。
她记得那个盒子。
刚和邬言江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一起去超市。
她看到这个盒子觉得喜欢,看了一眼价格后什么也没说地走开了。
长时间的贫穷生活,让她喜欢任何东西之前都要先知道价格。
超出能力范围之内的,无论多喜欢,也是不喜欢。
和后来的很多事一样。
结果第二天她工作结束回来,就在桌子上看到了那个盒子。
想到这些,连带着想起了很多在这个屋子里发生的事情。
程悠悠忽地抬起了头,盈盈的眼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