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给了程悠悠卡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使用。
邬言江没有在意,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放进口袋里。
梁琪坐在邬言江的左手边。
老爷子动筷子后,她夹了块拔丝山药放进邬言江的盘子里。
“言江,尝尝这个。你没回来的阿姨教我做的,说你小时候最喜欢吃。”
睫毛半垂下去在眼周投下一片阴影,邬言江看着白色磁盘中的食物沉默良久,半晌才悠悠说了句。
“是吗?”
无论什么时候的邬言江都不喜欢吃这种甜腻的东西。
程悠悠偶尔会买些回来。
她不能吃太多,又觉得扔了可惜,便都投喂给他。
只有那个时候,他才会跟着吃一点。
礼貌又疏离地说了声谢谢,邬言江把东西往盘子边挪了些,直到最后也没有再碰。
梁琪看着那块被邬言江嫌弃的食物,眼睛都快冒火星子了,却什么都没有说。
一顿饭的功夫,邬言江口袋里震动了四五次。
全是扣款信息,金额都是一样的。
微微皱了下眉头,邬言江给对方发去条消息。
【去哪了?】
没收到回复,他时不时便想拿出手机来看一眼。
邬家规矩多。
老爷子不顾有外人在场,呵斥了邬言江一句。
“工作的事情不要带到家里来。”
老爷子偏爱大伯一家,对他向来严厉。
邬言江神色如常地应了声,没有表露任何。
手机竟也懂事,直到饭局结束都没有再震动。
吃过饭,两家人又转移到客厅。
闲聊间,话题自然而然扯到了邬言江和梁琪的婚事上。
感觉铺垫得差不多了,梁母笑盈盈地开口。
“我找大师算过了,下个月初八是个好日子。”
邬言江端坐着,似是周遭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听到梁母的话神情也没有太多变化,只是轻描淡写地吐了两个字。
“不急。”
这些年邬家的企业都是邬言江在管理,他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几乎没人能干预。
老爷子看着严厉,手上其实没点儿实权。
也就摆摆长辈的架子,实际根本管不了邬言江。
见邬言江的态度冷淡,邬家人也没有开口的意思,梁母讪讪一笑。
“也是,年轻人,还是应该先以事业为主。”
梁琪随声附和了两句,转而对齐云锦笑着嗔怪道。
“您看我妈,总盼着把我嫁出去,我还想多陪她几年呢。”
齐云锦看了邬言江一眼,笑笑没有说话。
梁家到底是高攀,被这样不痛不痒地回绝了之后,便不再提订婚的事。
气氛略显沉闷,齐钰拉了下邬言江的袖子。
“表哥,你推我去阳台透透气吧。”
常年的缠绵病榻,齐钰比同龄的正常人要瘦弱很多,整个人像是陷进轮椅里了一样。
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得过分,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就好像她想要通过它们看进每个人的灵魂。
两人在阳台待了一会儿,齐钰问邬言江。
“表哥,你真的要和梁琪结婚吗?”
梁琪愿意捐肾给她,她从内心深处十分感激。
但如果这要以牺牲邬言江的幸福为代价,她宁肯不要。
邬言江的目光平静地放出去,寒星般的眸子似是蒙上了一层镜子,倒映着远处无边的夜色。
良久,他轻轻“嗯”了一声。
和谁结婚并没有分别,都是为了邬家长久以往的荣华富贵。
利益场上不存在真正的朋友,一张结婚证书,比什么合约都牢靠。
这个房子里的每一个人,看似光鲜亮丽,谁又知道谁的袜子已经滑到了脚底。
权利金钱名声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