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乐伊一路寻着贼人留下的蛛丝马迹,穿过复杂繁多的小巷,追踪到了大街上。然后,她失去了线索。阴阳巷的街道人来人往,这些人便是天然的掩护,遮盖住了贼人留下的痕迹。
彼时,她正站在一间茶水摊前。这摊简陋的很,但位子上却坐满了人,赵乐伊望了一眼,发现摊主是……
早些时候去宫廷乐坊拜访琵琶部正司简凝脂的时候,赵乐伊曾遇到过梁卿歌。而梁卿歌似乎与一名琵琶技艺不精的琵琶部宫人关系不错,她记得那个人好像叫……
“桑隼!过来下货!”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将手推车停在茶摊前,车上堆满了四四方方的货物,一看就很重。
“来嘞老爹!”年轻的茶摊小哥一边应道,一边撵茶。他很快便完成两份茶饮。给顾客桌上放了两碗新泡好的茶汤后,他便去到货车旁,跟中年男子一起卸货。
无意间瞥到站在摊前的赵乐伊,桑隼一愣——
“公……”刚开口他便注意到赵乐伊的身份不便在此暴露,他将刚卸下来的货丢至一旁,凑近赵乐伊道:“您怎么会在这里?”
赵乐伊蹙眉苦笑道:“说来话长。”
“您的眼睛……”桑隼愣愣地望着赵乐伊,他试探性地问道:“可以看见?”
赵乐伊对桑隼眨了下左眼,然后把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个“嘘”的动作。
桑隼当即上道,他笑呵呵的点点头,然后拍了下自己的小胸脯,满脸都写着保证不会泄密的模样道:“明白!秘密!”
“唷,这位客官可是来小馆喝茶的?”一旁的中年男人看见自己的儿子面前站着位细皮嫩肉的姑娘,她眉宇间透着丝凌驾于他人之上的贵气。中年男人在这阴阳巷开茶摊已久,平日里是什么人都见过,一见到赵乐伊,他便知晓,是贵客。于是便也将刚卸的货放在一旁,看了眼自己儿子佯装着正经的模样,便知儿子知道她是谁。
“大叔,我是桑隼的朋友,我叫赵乐伊。”赵乐伊看俩人都卸了货往自己跟前凑,她连忙去到装着货物的手推车旁,去帮忙卸货“你二位不必管我,你这茶摊生意这么好,全座客满,哪还有我喝茶的地方,我不过是路过此处,恰好看见桑隼便上来打个招呼罢了。”
“公!乐伊啊!这可使不得!”桑隼一看赵乐伊跑去卸货,便连忙上前去帮忙。
赵乐伊:“不碍事。”
桑集:“哈哈哈我也来,哪有只让你们年轻人干活的道理。”
那宫廷里的恩怨桑隼是向来清楚的,他们琵琶部的姐姐们,经常拉着他一起八卦,尤其是上回常宁公主带着礼物来拜访简正司的时候,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全部都是常宁公主!
常宁公主是先皇后所出,因怕睹物思人想起伤心往事,所以常宁公主很不受当今圣上待见,每每见到常宁公主,圣上都是一句话不说,冷眼相待。皇后更是对常宁公主的存在恨之入骨,但看在先皇后的面子上,表面对常宁公主还是很好的。对于此,满朝文武无不夸皇后宽仁贤惠。但宫里那些腌臜事,老一辈的乐人还是见识过一二的,老前辈们参与进八卦话题后,便将话题提升了一个质的新高度。他们说,先皇后不在跟前儿护着,常宁公主能无依无靠的在深宫里平安长大,不说本事通天,但肯定也是有几分能耐的,必不是我们能随意在人家背后嚼舌根的人。
既然都提升到这个高度了,饭桌上正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大家,便也都纷纷噤了声。桑隼自小是在阴阳巷长大的,他从小就明白这个世界是个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的竞技场。常宁公主从小要面对的东西,只会比他更难。尤其是上次见到常宁公主的时候,据说她是生来便看不见,但是人却出落得那么亭亭玉立、大方得体,所以他心底里还是蛮敬佩那位公主的。
三个人卸货的速度很快,桑集注意到自家儿子非常照顾赵小姐,还忙前跑后问渴了吗?饿了不?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