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雪与颜思武被投入顺天府大牢,理由是铸造私银。一大箱一大箱的银锭与铸造工具被顺天府从颜府中搜了出来。
虽然京城中的百姓并不相信颜府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但是此刻铁证如山,也容不得颜家在逆境中翻身。
贤王手段之狠辣,再次令朝野上下暗自心惊。同时,众臣也都默默等待着,皇帝究竟会如何评断此事。
承乾宫内,梁瞻基坐在上首,细细品着小厨房专门为他制作的芙蓉栗馅九层糕。
俪妃在一旁小心伺候,她看着皇帝的面色不善,自然知道天家所思所想,所以也不敢贸然说话。
梁瞻基吃罢糕点,又喝了一点红枣桂圆熬制的米粥。便放下了碗筷,看着承乾宫内的一件立脚香炉出神。
这件香炉此时并没有燃着香,俪妃将它放在这里,纪念意义远大于使用价值。
这是梁瞻基还未登基时,他们在王府时所用的香炉。
也正是这个香炉,无意间改变了梁瞻基在先帝心中的印象,最终获得东宫之位,顺利登基做了皇帝。
梁瞻基看着这香炉,也有些睹物思人的感伤。
那时他和俪妃乃至如今的皇后,都是两情相悦,携手并肩,同吃苦,共患难,伉俪情深。
而如今,他们之间却掺杂了太多的利益纠葛,曾经的美好回忆,也如同这香炉一般,只是静静地站在记忆当中,再也无法重现了。
“爱妃,这糕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啊!不过朕吃着,感觉这用料似乎比御膳房还要精致,恐怕花费不菲吧?”
俪妃闻言,赶忙说道:“臣妾娘家上月送了一些各地的特产来,臣妾一直没舍得吃,就是等着皇上来一同享用。”
梁瞻基点了点头,继续道:“爱妃有心了。想当年朕能得到帝位,也是全靠贤王的鼎力相助啊!你说朕是不是有些亏欠贤王了?”
俪妃心中一震,赶忙跪了下来:“皇上,您对我娘家圣宠非常,绝没有亏欠之说,我父亲也绝没有过这种想法!”
梁瞻基看着俪妃跪在自己脚下,却并没有急着让她起身,而是继续问道:
“可是最近有一件事,朕还是想让贤王受些委屈,贤王可知朕的难处?”
俪妃伏在地上,心中知道皇上终于说到了正题。这两天朝堂之上表面风平浪静,但其实却是暗流汹涌。
平南王的儿子、女儿都被贤王告了御状,如果罪名坐实,那便是杀头的重罪。
但是,这事不明真相的人看上去是证据确凿的铁案,可是知道内情的人,却明白此案的错漏还有很多。
颜如雪与颜思武,都是蒙冤入狱。颜府铸造私银的理由十分牵强,从时间、人力上也并不能说得过去。
之所以没有人质疑此事,无非是贤王的党羽遍布朝廷,谁也不敢在这种事上与贤王叫板。
但是,这样的局面,却是梁瞻基无法容忍的。
俪妃知道自己丈夫的脾气,他是大璟皇室最优秀的那一批人,他绝不可能因为宠爱自己,而让权力旁落。
俪妃也知道,如果这次不彻底扳倒平南王府,那么未来颜如雪这个小丫头,十分有可能将平南王府重新拉进皇帝的视线中。
所以,此刻她只能选择逆着梁瞻基的心思说话,才能配合父亲完成将颜如雪除掉的计划。
“皇上,贤王忠君为国,自己受点委屈倒没什么,但是就怕让罪臣逍遥法外,寒了忠良臣子的心啊!”
俪妃低着头,硬着头皮说道。
梁瞻基久久没有说话,他并没有从俪妃这里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话语。
他的爱妃,在娘家有事的时候,依然决绝地站在了娘家的角度说话,而不是为了他的朝纲考虑。
这让梁瞻基有些心冷,自己是她的夫君,他们的儿子是将来要执掌国家的太子。
难道她宁愿自己的儿子,将来也生活在权臣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