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个红色的人影,独自驻剑而立。
那,正是已经气绝身亡的颜衹樽,他那一袭白袍,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如同地狱中走出来的修罗。
颜如雪也是持剑在舞台上急速旋转,剑光在她身上不断流转,正是颜家剑技的最后一式——
天地同寿!
这是与敌同归于尽的杀招,也是颜家剑技的最终归宿。每一名使出此技的颜家男儿,都带着有死无生的觉悟。
这便是颜家军人的浪漫。
随着颜如雪收起长剑,她身上的战袍却也随之碎裂开来,一片片地掉落在地上。
而她战袍内穿着的,正是被孟超剪坏的红色长裙。长裙上一道道被剪开的裂口,正像是一道道猩红的伤口。
全场肃然,颜如雪在他们眼中,此刻似乎真的成了那壮烈牺牲在敌阵中的颜将军。
“何日纵马过菸原,驱虏复山河,收我袍泽骨,修我旧时庐,擎我军旗舞,泣也声如虎!”
忽然有人唱起了大璟的军歌,在此时寂静的聚贤楼内格外清晰。下一秒,又有一些人加入了合唱。
随后,当朝皇帝梁瞻基也站了起来,眼含热泪,朗声而喝:“擎我军旗舞,泣也声如虎!”
拓跋也勋哈哈大笑:“痛快,痛快!”
鼓声再次响了起来,已经变成了大璟军歌的调子。
于是,雄浑壮阔的大璟军歌,在聚贤楼内由所有人齐唱起来。
即使贤王祝苍蚺脸黑得不能再黑,但是也只能承认,今天的乞巧宴风头,已经全被颜如雪抢了去。
若干年后,大家只会记得在他祝苍蚺主办的乞巧宴上,颜家小女儿颜如雪,一舞成名天下知,那个令人羡艳,风华绝代的颜家——
再次回来了。
烟花也在此时放起,绚丽的光芒照亮了京城此刻的夜空,在雄壮的军歌中,本应是鹊桥相会的牛郎织女。
现在也像是要送夫出征,祝君凯旋的年轻夫妻,彼此道别,踏上征途。
颜如雪站在舞台上,轻轻舒了一口气。无论多么艰辛,她终于还是办到了。她再也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这天命,终归还是被她扭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