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洛荷看着孟超恭敬地退出了暖荷阁,又向一边的剪秋吩咐道:“给我备马车,我要去添香楼。”
“小姐,去那儿做什么?”剪秋愣了愣,忍不住问道。这添香楼可是烟花柳巷之所,未出阁的小姐前往,恐怕有失体统。
祝洛荷瞪了剪秋一眼,“小蹄子,哪里那么多话,让你准备就是了!”
剪秋闻言一缩脖,不敢再多话,一溜烟地跑出去安排马车了。祝洛荷则起身进入卧房,换了一身男装,好方便行事。
主仆准备妥当,便乘着马车来到了添香楼。此时华灯初上,添香楼内却已经宾客满堂,人声鼎沸了。
这添香楼,乃是京城最大的一间妓院,占地十余亩,足有四层楼高,竟是皇城外最高的建筑。
楼内装饰得富丽堂皇,却又不失人文雅趣,既有京城的恢弘大气,又有江南婉约秀丽,令宾客目不暇接,赞不绝口。
而楼内的四大名伶,更是名动九州,艳压群芳。分别是春舞,夏乐,秋诗,冬酒。
这艺名取得极为巧妙,仅用两个字,别含蓄地点出了四位美人的性格特点与才艺特长。
大璟上至朝廷重臣,下至富商巨贾,都以来添香楼与四大名伶私会一场为荣,一场竞标会,往往花费都要上万两白银。
曾有璟朝大诗人醉吟先生被友人相邀来此饮酒,见识了这京城纸醉金迷的一幕,作诗感慨道:
久闻添香楼,今日有幸到。
上朝称病臣,隔桌赏女俏。
为争一夜欢,红绡灌如潮,
一曲十万金,只图佳人笑。
可怜边关卒,铁锈袍泽老,
军费称不足,忠骨埋山坳。
不过,这种悲天悯人的诗句在此间只能算是靡靡之音中偶然出现的乱弦而已,随着醉吟先生被贬入镇南司做司马,便消散了。
祝洛荷到此的目的,也很直接,就是前来相邀那位夏舞姑娘,在乞巧宴上与她共同献艺。
祝洛荷此时一袭书生打扮,也是俊俏非常。老鸨子看见这么俊朗的一个公子哥,仅是身上的玉佩就价值连城,知道定是名门之后。
“这位公子,请问今天来添香楼,是找姑娘饮酒,还是准备参加待会儿的竞标会呀?”
老鸨子热情地迎上来,开门见山地问道。
祝洛荷虽然未出阁,但是毕竟是贤王府的郡主,光是平常听闻就比寻常人更了解这里的规矩。
“这位姨娘,我今日来是下拜帖的,请春舞姑娘乞巧节那晚,随我去一趟乞巧宴。”
祝洛荷也不罗嗦,直入主题。
老鸨子久在京城,怎会不知乞巧宴这官宦人家的盛会,见这公子竟然提出这个要求,不禁仔细打量了祝洛荷一番。
老鸨子的眼神何其毒辣,仔细一瞧,便看出了祝洛荷的女儿身。她也瞬间明白了祝洛荷的用意。
邀请名伶助阵,在晚宴上博得皇上与众皇子的青睐,这是许多贵族小姐都想过的办法。只不过添香楼出价太高,不是谁都能承受罢了。
“这位小姐,我们不妨移步里间说话?”
老鸨子冲着祝洛荷恭敬一礼,示意祝洛荷上三层雅间相商。
祝洛荷点了点头,带着剪秋随着老鸨子,一路走上三层的天字号雅间,选了一间空的,坐了进去。
而这种事情,也就不是迎门的老鸨子能商谈的了,她为祝洛荷倒好茶水,摆好水果点心,便退了出去,通传大奶奶来议事。
过了没一会儿,一位衣着华丽,相貌端庄的女人便盈盈走进了雅间,对着祝洛荷福了福身:
“见过荷郡主,民女琴淑,不知郡主大驾光临,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祝洛荷心中一惊,这添香楼果然不是寻常所在,这大奶奶连自己的面都没见过,仅凭着老鸨子的通传,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也太厉害了。
祝洛荷想到这里,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