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远处的田梗小路上有一个身材瘦小衣着褴褛的老大娘正小跑着朝着这边走来,那声音正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
此人正是柳三的母亲李氏。李氏累得气喘吁吁,走到跟前气都还没喘匀,就着急对着田痞子说道:“不行,不能用田地抵。”
柳三见自己老娘那大口喘气的模样,立刻上前扶住,关切的问道:“娘,您没事吧?”
李氏反手就是打了柳三身上一巴掌,边打嘴里边骂道:“你这么大个人,眼睛摆设吗?咋能踩到人家的东西呢?”柳三被母亲打的不敢还手,只能站着老实的挨打。
所幸李氏年龄大了,没有多大力气,打得也不疼。自己踩坏东西是事实,李氏也是害怕真的要用田地去抵,这田地是官府作为洪灾 补偿分的,如果没有这些地,靠自己攒钱买,这得多少年才能买上这些呀。
所以这地是万万不能送出去的。待李氏打够了,这才挤出一丝笑意向着田痞子商量道:“田兄弟,我这儿子也不是故意踩坏你的东西,你看赔二两银子,再让我儿子去你家做一个月的活,行不行?这二两银子就是咱的全部家产了,这地是不可以的拿来抵债的,田地就是咱庄稼人的命啊,没了地咱们吃啥呀。”
李氏母子的哀求对于田痞子来根本无所谓,他要是个有良心的人,在村里的名声也不会这么臭了。田痞子嘴里发出“哼”的一声冷笑,咄咄逼人道:“你们吃啥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爹还得管你吃喝,别说那么多废话,赔钱。”
旁观的人里就有柳大河,他是最懂柳三的为人,张口出声劝道:“田痞子,柳三最是老实不过了,他已经赔了二两银子,你就放过他吧。”田痞子接声道:“放过他可以,剩下的四十八两你替他还呗。”说完眼睛就一直盯着柳大河,等着他的回答。
“你。。。”柳大河气结,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自己有钱就好了,肯定会帮忙还的,问题是自己没有啊,洪水把所有的家当都洗劫一空,人还健康的活着就已经很幸运了。
村长此时插嘴道:“行了田痞子,就这样吧,二两银子够你买几个传家宝了。这事就这样算了,天色不早了,大家都去干活吧。”村长招了招手示意大家散开,不要围着了,该干嘛干嘛去。
一般人在周围人的劝说下,差不多就行了,这事也就了结了。可田痞子不是一般人,他选目标的时候就打听好了,柳三是个十足的老实人,这样的人一吃一个准,现在放过他们,下次再想找到这样的肥肉可就难了。
思量清楚的田痞子连村长的面子也不给,继续追问道:“没钱就用良田抵,不然这事不算完。”
眼看事情僵持在这里了,李氏突然上前一步跪在田痞子的面前,声泪俱下哀求道:“田兄弟,大娘求你了,放过我儿子吧。田氏真的不能给呀。”
田痞子被吓了一跳,急忙往后退,嘴里惊恐的喊道:“你别跪我,一码归一码。”李氏一大把年纪跪他不是折寿吗?谁敢受她的礼。
看到田痞子不停地后退,李氏急了赶紧抱住他的大腿继续哭求,田痞子只想尽快摆脱李氏,双腿猛地用力,从李氏的怀中把脚抽了出去。
怀里突然空了,李氏来不及反应,被力气带的径直往旁边翻了下去,旁边是一块菜地,李氏翻滚了几圈才停下来,额头碰上了一块尖锐的石头,头上顿时冒出了一大滩鲜红的血液。当即就晕了过去。
柳三见自己的老娘受伤了,急忙跑了过去,把她扶了起来。村长见出了这么多血,暗道不好。本来老人家年纪就大了,再来这一出,怕是凶多吉少。急忙让旁边的人去喊大夫。
他则催促道:“快把你娘抱回家里去。”柳三走进一看出了这么多血,当时就吓懵了,脑子已经忘记了思考,听到村长的话急忙抱起李氏就往家里跑。
村长紧随其后的跟了上去。一起过来的几个柳姓族人也跟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