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医护人员看到床上的人有动静，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她应该听得懂我们说话，好像很介意我们动她似的？”
“那也没办法。戴森博士帮她捡回半条命，已经是她的福气。”
其中一个人没那么好的耐心，有些不客气的上前推了推曲染，“病人，麻烦你配合我们工作，让我们替你剪个寸头。”
与其说是寸头，不如说是要把她的头发剃光。
因为动过手术的那几块地方早已经变成斑秃，还不如剃了来的干脆。
曲染本能的排斥，在她透不过气的时候，探出一颗脑袋看着她们，用有些蹩脚的外语开口：“能不能不要剪我的头发？我不想变得很丑很丑。”
从她记事以来，她基本是留着黑色柔顺的头发。
一来是她本身就喜欢黑长直，二来也是因为傅辰烨的喜好。
后来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喜欢她留着黑色长发的原因，自然就有些叛逆，把头发做成了波浪卷。
说到底，她还是爱惜一头长发的。
一个女人耐心的劝着曲染：“你纠结这些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为了治好你的病，我们之前已经剃掉你好几处头发。”
曲染的身体微微一僵，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几秒钟，她才尝试着伸手摸了摸头顶。
当发现头顶有些凹陷的地方，的确连半根头发都没剩下，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难道她变成了电视里才会出现的怪物，活生生变成了一个瘌痢头？
这叫她怎么接受？
“不，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曲染向来爱美，一时间很难接受她已经变成这副鬼样。
女人们看着曲染情绪激动，只能继续耐心的劝说。
“那是在紧要关头不得已，我们才对你的头发动了刀子。你好好养病，小半年再留一头短发完全没问题。”
那个脾气没那么好的女人，直接拿了一面圆形的镜子递到曲染面前。
“世界上那么多的老弱病残，暂时剪个寸头又算得了什么？用你们外国人的话来说，别跟我们矫情。”
曲染面无表情地拿过那面镜子，支撑着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
当看到她的头发早就已经剪成狗啃的一块又一块，紧紧皱着眉头。
不过，她倒是没有反应异常的大叫出声，只是深呼吸几口气平复着心情。
“那麻烦你们帮我剪得对称点。”她用有些无助的眼神看着两个女人。
女人们看着曲染可怜巴巴的样子，都陆续笑了出来。
“放心，好在你底子不错，就算是剪个寸头也不会丑到哪去。”
经由这两个人的劝慰，曲染也就放宽了心，由着她们给她剃一个新的发型。
等剃完了后，曲染的头发几乎所剩无几。
再次拿着那面镜子照了照，她才发现也不是全然不能接受。
突然，她有些自嘲地勾唇笑了笑，“用我们华国人的话说，我这是出家当尼姑的造型。”
两个人看到曲染笑了出来，也都陪着她，引导她的心情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