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小打量着曲染煞白到恐怖的脸，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下的眸子紧紧闭着，已经没有了半分生气。
“染染……”
洛小小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再也不能克制的倒在曲染身边，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一遍遍地呼喊着曲染的名字，就是想拉回曲染最后的思绪。
池元皓也在不知不觉当中闯了进来，当看到曲染瘦削却无助的模样，眼睛再一次的模糊。
俯身在曲染耳边，用从未霸道的语气极度压抑的喊出口：“染染，我不准你有事，你听到了吗？”
一只手抓着曲染的手心，却发现她的手是那么的冰凉。
病房里除了隐隐的抽泣声，还有呼吸声，安静的有些可怕。
在隐隐约约当中，曲染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池元皓，小小……”
在弥留之际，她还是谁都看不见，可凭借着声音她知道是难能可贵的朋友。
“染染！”
两个人看着曲染睁开了眼睛，都陆续喊了一声。
曲染的嘴角用力牵出苍白的笑容，假装用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的眼神看着她们，“在我不能陪你们的时候，池少，你能不能帮我好好照顾小小？”
她知道洛小小过得并不如意，还有很多糟心事等着洛小小，可她以后却不能陪伴洛小小了。池元皓的心脏紧紧地缩着，心被撕成了一片一片，疼痛蔓延到身上的每个细胞，“好，我答应你。”
才说完，他就颤抖着手抓住曲染一只冰凉的手，眼底露出浓浓的眷恋和不舍。
曲染澄澈的眸子泛起一阵水雾，嘴角却还是用力往上勾了勾。
就算她要离开，也要留给洛小小她们最后的微笑。
洛小小却已经咬着牙，不让哭声溢出来，用手摸着曲染冰冷苍白的脸再度丧失了理智。
“染染。你不能说话不算话。你答应过我很多事情的，以后要一直陪着我一起完成。”
曲染那双眼睛渐渐的失去光泽，胸腔那一口气已经很难提上来，“对不起……这一次可能要失约了。”
“不！”洛小小终于歇斯底里的哭了出来，“一定还有办法，我去找王医生。”
曲染摇了摇头，陷入黑暗的世界当中。
思绪在急速倒流，脑海里突然闪现一道熟悉却又模糊的身影。
男人冰冷到裹着寒霜的嗓音，仿佛不停在她的耳边回荡，“曲染。你怎么这么脏？这么贱，胆大到不听我话……”
那一道道的谴责声讨是那么清晰，近到就在她耳边敲起她的耳膜一般。
她大概又是产生幻觉了，曲染猛得睁大眼睛，却发现什么都看不清。
“不！你为什么那么说我？”
看到曲染突然间情绪激动，赶紧的摸了摸她的额头，才发现她在发着高烧，“染染？你又怎么了？我们没有说你。”
曲染从一种绝望的痛苦当中放松了身体，眼角却止不住的流出两行泪。
这一刻她突然变得很清醒，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
至于那道能够让她心口疼痛到窒息的嗓音，她自然知道是谁会对她说出那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