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泼酒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滴滴上好质感的红酒从傅辰烨柔顺的短发蔓延到他的颈脖跟衬衫，迅速的晕开。
傅辰烨当即跟石化一般，抿紧唇角坐着。
“傅总，真不知道哪得罪你了？你要是看不惯我，我大可以从这里消失，这么侮辱人就没意思了。”曲染心提到嗓子眼，眼神冰冷的把酒杯放回桌上，转身就要离开。
林茗简直看傻了，上去一把扯住曲染，“你居然泼傅总？谁给你的胆子，闯祸了还想走？”这下，就连他都束手无措了。
别说谈项目，这女人发起疯来，可能要直接害他进傅辰烨的黑名单。
至于在场其他人看到这一幕，更是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傅辰烨的脸色明显沉了下去，眸子里透着山雨欲来的怒气，都知道曲染接下来必定遭殃。
曲染并不管林茗的风言风语，要走的心意非常坚决。
她走到门边，林茗就追到门边，干脆恶劣的在耳边威胁，“有种踏出这道门，不管洛小小了？”
曲染的脸色到底一秒就变，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僵持在原地。
傅辰烨破天荒的并没有动怒，从西装口袋拿出一块洁白的方巾，慢条斯理的擦掉脸上跟身上的红酒，心里窝着的那团火正在越烧越旺。
从来没有。
过去那么多年，这个女人从来不敢武逆他半点。
更别提当着这么多人面，给他身上一顿招呼。
胆子到底肥了。
让他更加意外的是，曲染好像被林茗唆使，居然重新拿起酒杯二话不说的跪在他面前。
现场局势复杂莫测，在曲染跪下那一刻，红裙女人笑得连眉眼都开了花。
王宇飞只是紧皱眉头，没有说话。
林茗这下根本不同情曲染，只希望曲染突然的转变态度能帮他挽回一局。
傅辰烨默不作声捏着手里方巾，神色冰冷的背靠在沙发上，半眯的眸子越发的透着寒冷杀气，高高在上的斜睨着跪地的女人。
曲染只瞧了傅辰烨的脸色一眼，脑海里突然想起跟那些数不清的日日夜夜，不免有些可笑。
在傅辰烨面前，她曾经奢望残留一丝体面，可到最后他还是能轻易践踏她的自尊，无条件让她反过来讨好。
也许正像林茗说的，她无权无势无背景，哪怕做了他五年情人，这条贱命从来也没变得高贵。
突然想到她很快就要死了，很多事好像没必要太过计较。
就在想通的一瞬间，她终于鼓足勇气，眼神平静又坦然地跟傅辰烨的对上。
嘴角牵着一抹淡笑，用最屈辱的姿势跪地，恭敬地把酒递到傅辰烨面前，“傅总，请喝了这杯。”
傅辰烨脸色却奇臭，修长的五指阴狠的捏紧酒杯。
曲染以为他会仰头喝掉，下一秒身上却传来一阵浸入骨髓的冷意。
傅辰烨早已起身，高举着那杯酒从她的头顶，毫不留情的浇溉下去。
红酒顺着曲染的发梢盖过清晰的眉眼，渐渐滑落颈脖，打湿了她身上银色的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