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师兄妹年纪都不大,男子二十上下,生的玉树临风,女子只有十六七岁,模样不算标致,却也清秀可人。一双眸子忽闪忽闪,很是灵动。
兰一箬原本就嫌弃地方荒凉破旧,碍着师兄情面才肯将就,谁知到现在不仅不能与师兄独处,还要跟臭烘烘的陌生男人共处一室,不悦都已经写在脸上。
沈卓快速扫了一眼,眼神落在李珏和叶羽身上停顿几息,又看了眼与大汉对峙的青年,很快就了解目前的形势。
他上前一步,双手抱拳道:“在下沈卓,与师妹乃是‘双刀门’的弟子,本不该打扰诸位,只是这方圆之地,唯有此处尚有片瓦遮身,不知可否容我师兄妹行个方便?”
李珏扭头与乔凌说话,叶羽看主上不想搭理二人,只好出面,抱拳回礼道:“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这儿本就是无主之地,两位随意。”
沈卓拱了拱手,带着师妹找到一处远离纷争的角落。兰一箬嘟了嘟嘴,有些不愿,沈卓好声好气去哄,又应下不少条款,她才心满意足地露出笑颜。
这座宅子有两间房,只是另一间已残破的摇摇欲坠,好似随时都会坍塌,故而三拨人只能都挤在主卧室内。
李珏把烤好的狍子肉取下,切下一块递给乔凌,笑着对那位看似首领的大汉道:“这位席郎君跟本公子有些交情,能帮还是要帮一把,你先别急着动手,听我把话说完。”
他环顾一圈,道:“这间屋子虽然还剩些空间,一但打起来难免束手束脚。且这天看着要下雨,你也听到那位‘双刀门’的高徒说了,这里是方圆百里仅有的避雨所。
打坏了,咱们岂不是要露宿野外?你我皆是男人倒也无碍,就怕那位小娘子不方便!
你们这边有七人,席郎君加上本公子一行也只有四人。”指指乔凌:“我这位朋友是个文弱书生,所以真正能打的就只有我跟我的护卫。七对二,形势对你们有利,等一晚又何妨?”
大汉斟酌半晌,点头答应了。他倒不是怕这个一看就出身富贵的男子,大家族子弟中看不中用,这些年他们不知杀了多少。
他忌惮的是这双男女,看打扮,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双刀门”门主于戈的亲传徒弟。打狗得看主人,在这个师同父的年代,除非把整个门派连根拔起,不然“血煞楼”也不会贸然去动亲传弟子。
乔凌好奇的打量沈卓和兰一箬,这是她遇到的第一个能叫出名号的江湖大派。
李珏便向她科普道:“‘一剑阁’与‘双刀阁’立派的时间相隔不久,原本都只能算是三流门派,不过因为刀法进阶快,整体实力要高于‘一剑阁’。
只不过‘一剑阁’的现任阁主是个眼界长远的人物,提出‘剑分三镜,九品为尊’论,名声大噪,当时便有不少能力不错的散修加入,两派就变得势均力敌。”
乔凌皱了皱眉,李珏是剑士,但认识他以来,从来没听他提过什么“剑分三镜,九品为尊”的说法。
看出他的疑惑,晋王殿下哂然笑道:“剑士跟剑士也是有区别的。”
他这么说,乔凌立刻就明白了,懊恼的一拍脑门。她身边的人基本上都是阴阳师,这就导致她经常忘记,灵气并非人人可以吸收。
李珏见她想明白了,继续说道:“自从六大门派覆灭,一剑阁和双刀门吸纳了不少遗民,实力大增,一下子就窜上一流门派的地位,还把曾是六大派之一的‘天水教’挤下来。
‘百草堂’和‘正一教’与朝廷交好,门下弟子行事低调,丐帮不看重名声,所以如今的江湖,说是五大门派,其实真正有号召力的只有‘一剑阁‘和‘双刀门’。
不过两派因着陈年旧怨,关系向来不睦,门下弟子遇见,总会大打出手,分个高低胜负。”
李珏将两派的秘闻娓娓道来,不仅乔凌听的专注,就连席芩和虎视眈眈的汉子们都听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