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殿专门改了一间偏殿修建浴池,地面和池子全部铺就大理石,池子四个角落都有出水的口子,冷水和热水皆可通。
池中雕刻鱼,龙,凫雁和莲花等,未有水之时已是栩栩如生,轻易便可想见通入水之后,该是如何惟妙惟肖。
周围围上了白色的帷幔,层层叠叠,绣着精致的花纹,很有若隐若现的朦胧感。
这么大的工程,很难瞒着后宫诸人。
众妃嫔无不羡慕地红了眼,这江氏究竟是走了什么运道,怎么入宫以来皆是顺风顺水,皇上更是宠爱有加。
这给了她一个华丽到称得上是椒房专宠的明光殿还不够,还要改造一个浴池出来,这可是皇后所居的长乐宫都没有的待遇。
据说太后专门为这事找了皇上,拍着桌子叫板,说这是铺张浪费,甚至言说皇上这是被迷昏了脑子,就差说他是个昏君,江晏宁祸国殃民了。
结果皇上淡淡地说了句,用的是自己的私库,而非国库。
差点没把太后气死。
不过这些也只寿安宫的宫人知晓,绝对传不到外面去的。
是以江晏宁并不知道景湛背地里又挨了顿骂,她每天只美滋滋地等着她的浴池修建好,能进去美美地享受一番。
日子便这般过着,倒也飞快。
不知不觉间,寒冬褪去,树梢的枝桠开始冒出点点新芽,整个帝京笼罩在春寒之下,细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素心正拿了个棍儿把支着的窗户关上,以免那雨打得到处都湿了。
江晏宁正犯着春困,撑了个手打盹儿。
映月轻轻上前,慢慢地晃着她,“娘娘,寿安宫来人了。”
江晏宁睁开眼时还迷糊着,就听见那太监道,“给嘉嫔娘娘请安,太后娘娘说,明日请各宫娘娘都到寿安宫走一趟儿,她久病初愈,好跟娘娘们重新热络热络。”
直到接了那旨,江晏宁都没缓过神来。
映月给她打了把水洗脸,边洗边说道,“娘娘,这太后娘娘病了这么些时日,如今病一好,就说要办家宴,会不会有什么古怪?”
跟了江晏宁这几个月,她也算是熟悉这位主子了,护短地很,脾气也好。
因此渐渐地,她和映雪也像素心她们两一样,什么都敢跟江晏宁说了。
江晏宁打了个哈欠,“咱们这位太后娘娘,可真是野心勃勃,这病才好,便迫不及待地宣告要重掌后宫了。”
“你猜,太后娘娘出山,最不高兴的是谁?”
映月看着她俏皮的眼神,想了想,试探性问道,“淑妃娘娘?”
江晏宁笑得高深莫测,“淑妃已经掌管后宫这么久了,这时候要她放手,那是万万不能的,就看咱们这位淑妃娘娘,能不能斗得过太后了。”
说完,她又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那位陈姑娘,可还在宫中?”
“在的,娘娘,陈姑娘一直在太后跟前侍疾。”
江晏宁拧着眉头不说话,似乎上辈子,陈雨柔能成功进宫,就是在什么宴会上被人发现跟皇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衣衫不整,这才进了宫。
可上辈子并没有太后生病这一回事,陈雨柔如今还赖在寿安宫不走,想也知道是还没对皇上死心,那明日的宴会上,会不会再发生什么?
此时的寿安宫,刚刚结束了一场争执。
太后痛心疾首,“徐嬷嬷,你看看,他就是翅膀硬了!看不起哀家了!这一有机会就要把哀家踹走呢!”
徐嬷嬷忙宽慰她,“您这说的哪里的话呀,皇上最是孝顺您了,她这是体谅您辛苦,这才想让淑妃娘娘掌管后宫的……”
一提起淑妃,太后更气了,“崔芷卉居然也毫不推脱,她这是在看哀家的笑话,她算个什么东西!当年还不是要奉承着哀家,如今竟然也爬到哀家头上来了!”
太后气急,死死地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