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宁伤势不轻,她落入冰冷的湖水,又在湖水中浸泡了许久,正是该好好恢复的时候。
只是昏迷之中虚虚实实地,梦到了上辈子的事情。
空无一人的寝殿,令人作呕的双手,小腹下坠的疼痛……
全都无比真实。
倏忽睁开双眼,手虚空一握,握到了男子温暖的手掌。
景湛垂眸看着惊醒的女人,“醒了?”边说着,边把她的手塞回被窝里。
江晏宁有些晃神,缓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呛过水的声音有些沙哑,“皇上……”
“嗯。”
伸了只手把她额前的秀发拨到旁边,动作轻柔,“还记得发生什么了吗?”
江晏宁紧紧盯着他的眼眸,“自然是记得的,皇上,许选侍如何了?”
“自个儿身子没好呢,还去操心旁人,她好得很,用不着你挂心。”
反手抓住他的手,江晏宁的声音带上了些委屈,还带着死里逃生的后怕,“皇上,妾身想问问,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许选侍,她要这般拖我下水!”
景湛回握她抓着他的手,“放心,朕自会给你一个公道,你只管把当时的情形如实告诉朕。”
就着素心端来的水喝了一口,江晏宁才慢慢开口道,“我那时正好就在许选侍旁站着,突然感觉有人扯着我的手臂,紧接着我就落水了,我学过凫水,模模糊糊瞧见许选侍在不远处,我便过去拉住她。”
“衣物沾了水,很沉,我拖不动,只想着侍卫何时能赶紧地来,后来我实在没力气了,也坚持不住了,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景湛听到她去拉许选侍的时候,眉头皱得死紧,这冬日里,她自己凫水都吃力得紧,还去拉扯旁人?!
“你往后不可如此。”景湛紧紧地抿着唇,沉声道。
江晏宁盯着他严肃的表情,认真道,“可是皇上,她怀着你的孩子,我总是要试图救一救的。”
其实是觉得许选侍若死了,自己就没那么容易洗清罪名……拉她的八成就是许选侍,她没那么好的心肠以德报怨去救她。
更何况这事到底是许选侍自己往下跳的,还是真的有人推她,谁知道呢。
人都救了,做了好事自然是要留名的。
听了她的话,景湛默然地看了她许久,最后道,“那是侍卫的事,你这半脚猫的凫水功夫,只怕人没救着,自己倒搭了进去。”
江晏宁伸手去拥他,安抚地轻拍,“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皇上!”太后严厉的声音响起,江晏宁被吓到,赶忙将手松开。
景湛感受着她的身子骤然离去,脸上不耐的神情一闪而过。
“皇上,不是说要进来问清楚吗?事情还未曾调查清楚,便与嘉良媛……成何体统!”
……她也没有跟皇上做什么,她这还伤着,怎么做,太后这说得才叫不成体统呢。
景湛敛了眼底的神色,“母后,朕问过了,此事,嘉良媛是受害者。”
太后不屑道,“凭何断定?”
这时许选侍在宫人的搀扶下,也下了床,走了过来,一脸的难以置信,“皇上,您这是何意,她杀了我们的孩子啊!”
江晏宁闻言瑟缩了一下,看起来对被以这个罪名指控,非常不适。
景湛轻拍她手背以示安抚,“嘉良媛在水中还救了许选侍,若真是她干的,做什么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
太后还是满脸的不信任,“她说救便救了?可有人证物证?”
在太后看来,这儿子就是被迷了心窍了,是非曲直都分不清了。
“是与不是,传唤侍卫来便知。”
很快救她们起来的侍卫便来了,听着景湛的问话,两人对视一眼。
最终由一人开口,“奴才不能判断到底是不是嘉良媛救了许选侍,但我等拉许选侍时,底下确实有东西在托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