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文帝想要保下秋葵肚子里的孩子,就只能委屈太子妃。
可这件事错不在太子妃,如果他逼太子妃和离,说出去不好听,有损皇家的脸面。
当然,还有个办法就是去母留子。
可秋葵才刚怀孕,肚子都还没显怀呢,若是去母留子,秋葵就还得活上大半年。
这大半年的时间,就够有心人大做文章了。
届时,风言风语四起,天启国的律法将毫无威信可言。
若选择斩杀秋葵,就得当场诛杀。
如果选择不杀,那就只能委屈了太子妃。
可他又不想当这个恶人,担那样的骂名。
原本这个恶人应该由太子来当,可太子明显眼皮子太薄,舍不得太子妃的嫁妆和人脉。
眼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能跟他明讲。
自太子妃入东宫以来,身体一直都不好。
最近,东宫更是好几次传出太子妃病危的消息。
一个病重的女人,又怎能经营好自己的嫁妆和人脉呢?
事实上,那些嫁妆和人脉早已越用越薄,被榨得七七八八所剩无几了。
而且,太子妃若是真的死在东宫,传出去,对皇家的名声也不好。
不如趁机和离,换个新的。
没有被榨过的新嫁妆新人脉,不比旧的更好?
对皇家来说,和离,是最好的选择。
问题的关键是,眼下,该怎么开这个口?
想到这,庆文帝抬眸看了阮青瑶一眼。
这丫头,倒是一个聪明人,而且全心全意为天启国打算。
和离的主意是她提出的,那就把问题丢给她,听一听她的意见。
心中打定主意,庆文帝不动声色地道:
“阮青瑶,你一心为天启考虑,朕很感动,只是,律法固然重要,但我们也要考虑到感情,太子妃是你的亲表姐,而且她并没有任何过错,身子骨又不好,和离对她来说太过无情了,朕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啊。”
说完,他眉宇紧锁,一脸为难地望向阮青瑶。
阮青瑶躬身行礼,大义凛然地道:
“皇上爱民如子,实乃天启百姓之福。既然皇上考虑到太子妃的感受,不如,我们就问一问太子妃的意思如何?”
众人:“......”
这还用问?
太子妃怎么可能答应?
庆文帝后悔死了!
如果早知道阮青瑶会来这么一出,他就应该直接下令和离!
就算名声不好听,但大义当前,老百姓也不好多说什么,最多也就同情一下太子妃,说她可怜。
但眼下若是问太子妃的意思,她肯定反对。
她这一反对,他若再强行逼迫和离,不是更加显得皇家无情了吗?
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下令和离呢!
就在庆文帝万分懊恼之际,太子妃在连翘和木槿的搀扶下来到庆文帝面前。
在两大丫鬟的陪同下,她缓缓跪倒。
哪怕已经病入膏肓,她依旧跪得笔直。
时间,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四周的议论声,在她跪下的那一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偌大的御花园中,就只听到风儿吹过枝叶的沙沙声。
就连庆文帝,也忍不住绷直了身躯,一脸正色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太子妃。
“嘭!嘭!嘭!”
太子妃朝庆文帝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仰起头,望着庆文帝,目光真挚,跪姿笔直,一字一句地道:
“父皇一心为国,儿臣又岂是不明是非之人?自小,祖父和父亲就教育儿臣,谢家乃忠良之后,所言所行,都要以国家和百姓的利益为先。”
“恨只恨,儿臣身子骨太差,虽有保家卫国之心,却无法像父兄那样征战沙场。”
“如今,既然和离能解开眼下的死局,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