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随着一股刺鼻的药味,我妈便端着满满一碗中药走了过来,我强忍着恶心才艰难的喝了下去,而接下来的几日,便是整日的与床和药作伴!
我命中理应至刚,遂可镇五仙,也正因此,从天公愿出来后,我们五人只有我迟迟没有恢复,一直无精打采,仿佛大病一般,起初的几日,得益于中药之力,倒是有了好转的迹象,闲来无事,四下转动倒也随心,可不知怎的,过了没几天,这气乏的症状竟是又严重起来,哪怕爷爷加重了药量也无济于事,乏力之感一天天越演越烈,竟是连下床,都要我爸搀扶,眼看只靠中药无用,爷爷更是连符咒都给我用上。
然而即便如此,一直持续了近半个月也仍旧没有好转,到最后,仅是从床边走到门前,我都要喘上好一阵!
次日,由于引动天公愿引发的连阴雨本来已经停了几天,难得的迎来了几个晴天,可不知怎的,今天这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又下起了雨,雨势算不得太大,但正所谓小雨湿衣,又到了夏末,我妈便着急忙慌的往场里收晾晒的粮食,我爸也跟了去帮忙!那时候的农村根本没有机械化可言,所有的粮食收种都是亲力亲为,尤其是小麦,收了之后,还有撵出麦粒,再扬出碎麦茬,要是赶上不好的天气,还要抽空晾晒,而所谓的场,其实就是一片开阔的硬土地,每个村子都会有好几个粮场!
淅淅沥沥的雨声颇有节奏,在院子里闷了半个月,我忍不住起身,强撑着疲惫的身躯扶着墙壁一步步来到门前,农村的雨景别有一番意境,小雨蒙蒙将整个村子笼罩,隐约可以听到同村人焦急的声音,上次的连阴雨之下,似乎都趁着这几日的晴朗在晾晒粮食!
我倒是见惯了这般雨景,深深的吐了口气,抬头朝空中看去,心中不由一沉,这雨——来的太怪了!
虽说天有不测风云,可但凡忽雨来,也必是骤雨,然而眼前这场雨虽不急,却势密,大有连绵不休之意,不过片刻之间,整个天空都随之一片阴暗,可透过阴霾的虚空看去,隐约间却又能看到被遮蔽的阳光,这场雨好似就是被突如其来的阴霾所引来,看着这般天象,我心中不由一震:
“霾雨星星稠!点点烈日休!若问龙王何意,天道索命难留!”
我心中默念,缓缓伸出了手掌,下一刻,点点雨点落于掌中竟是‘颇为沉重’,那并非铜铁那般重量,却是远超寻常水流,而且雨滴落于掌心,缓缓滑落之后,却是留下了一滩粘稠的水迹!
此乃大凶!是有厄运将至!
从天公愿回来,我的身躯便每况愈下,虽然当着爷爷和我爸妈的面我并没有表现出来,可眼看爷爷使尽了浑身解数仍旧束手无策,害怕那是难免的,可我怎么也没有往‘身死’这一步想过,爷爷也一直的在安慰我!故而我一直以为,充其量就是和我爸当初一样,不再沾染周易便是!可看眼下这般天象,这大凶之兆,远没有这般简单,而且,更非一个死字可以了结!
死字虽易,可自古以来,谁人不怕!更何况,我不过是个二十岁的热血少年!
然而这天象之大凶,却不仅仅是个身死就能了结,其预示的厄运以我如今的道行竟是看不出深浅!
“他吗的!我才二十啊!这。。。这老天爷就要收我走了?”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我心中一急,本就虚弱的身躯忽然一震气血翻涌,随即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一头栽倒在门前!
自从我身体每况愈下以来,爷爷便一直在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寻找破解之法,中药符咒已经连着换了几遍,闻听动静,急忙从屋内探出身来,下一刻便是他的惊呼:“天官!天官!”
爷爷急忙来到身前将我扶了起来,我扶着门框,却没有急着往屋里,即便现在我也清晰的记得当时我已经瘫软的双腿和颤抖的语气:“爷!我是不是活不成了?”
“瞎说什么,有爷在,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