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誰亡,又与百姓何干?”
“无论当权者是誰,苦的都是天下苍生罢,宦官外戚都是落后体制的产物,就随这场历史洪流一同消逝吧!”
“往后这些蛀虫也不会再有当权的机会了,不然整来整去都是轮回循环。”
随口感慨一句,王耀面无表情的将信纸探入篝火,亲眼看着它一点一点燃烧殆尽。此际微风从帐外拂入,转瞬便卷起这新生的灰烬,尘埃飘起肆意舞动,旋即或落或散,再难看出原有模样。
“伯爷。”
一声呼唤让王耀收回思绪,转头望向在卫兵带领下步入大帐的爱将。
“儁乂来了,快坐。”
披戴轻质皮甲的张郃没有客套,当即便坐在王耀身旁,只见他难掩面上浓烈的笑意,抱拳道:“恭喜伯爷,果然不出我们所料,在叛军胡乱添设护城河之后,城墙下的地基已被河水腐蚀,眼下涿县看似是座坚城,实则不堪一击,不过历经一个白日的连续砸击,城墙就动摇倾斜,如此最多明日晚间,我军便可砸倒城墙,越过护城河就可以直接杀入城内。”
“好!如此甚好!”
王耀闻言大喜,这倒确实是大喜事,倘若明夜就能砸倒城墙,那收复涿县岂不如探囊取物般轻松?
“砸倒城墙之后如何渡河,渡河之后的各项布署,目前可有准备?”
猛然起身,王耀在帐中缓缓踱步,对攻城战来说,最难的一关其实也就是城墙这块,失去城墙庇护,就是全程交由他自己来指挥,也能在一天之内平复全城。
不过说是这么说,涿县毕竟有五六千贼军精锐,就是不被城墙阻挡想将他们全歼,若鲁莽行事代价也肯定不小。
“回禀主家,都有准备了。”
见王耀起身,张郃也没有再坐,他当即站起肃声道:“护城河虽然宽长,但那也只是相较于同类卫河而言,跟寻常真正的大河
一比,那不过就是条小溪。”
“后边没有城墙,再宽的护城河都只是个笑话。末将已命工兵修建桥面,待到城墙被砸塌,直接将桥面搭河上即可。其实都打入城内了,也无甚章法可言,这时候短兵相接,拼的就是一腔血勇。末将认为更需要思虑的,还是如何保留下那贼军搜刮来的满仓稻谷。”
说到这,张郃面露凝重,缓缓道:
“贼军战事不利,大敗前或鱼死网破或恼羞成怒,很可能将满仓粮草全都付之一炬,若真如此损失就大了。”
王耀闻言颔首,不过倒没太过在意。
战利品这种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但这不是由他来决定的。如果贼将非要烧粮他也没办法,这固然可惜不过无能为力的事情就没必要为此去烦恼了。
再者眼下并州今非昔比,他没有迫切的需要粮草,得之喜,失之也绝对谈不上悲痛。
既然如此,那就随它去吧。
……
次日,阳光明媚。
天气甚好,却不能改变涿县一众賊军心中的灰暗。看着大幅后倾、甚至已经无法让人站稳跟脚的城墙,梁牧面色阴沉到能滴出水来,他眉头紧拧、咬牙道:“为何至此?就因被石机砸了一日么?”
旁边一众将校亦是神情难看,听闻问话他们默不作声,生怕成为矛头的指向。
然而部下们的沉默,却只会让梁牧更加愤怒。看着这些前几日还在叫嚣着要出城突袭的将领们全都闭嘴噤声,叫他既感到疲惫又感到深深的无力。
“都不说话?”
一语道出,梁牧环顾四周,在没能得到任何回复后,他当即便叫众将退下。
而就在这时,副将董狐忽然开口了。他那瘦削的面庞上看不出任何个人情绪,狭长的双眼中隐隐闪过某种莫名的意味,只见他清了清嗓子,缓缓道:“城墙失陷已成必然,在官军持续轰击下,不过就是早失晚失的事。失去城墙这最大的倚仗,涿县是守
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