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如何镇压都平定不了的叛乱相比,并州那贫瘠地界儿的赋税真不重要,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在这皇帝濒死的非常时期,什么都没安定重要。
当然,要是何进知道并州今非昔比,其
赋税已经堪比冀州,只怕无论如何都要平定那劫取税金的‘胡賊’罢。
“从洛阳来的公文……公达你看看,是催促剿賊还是陛下崩了。”
刺史府衙中,已经再难寻见张懿的身影。此刻一名二十六七岁的青年正端坐在主位上,认真阅览着西方送来的信件。
相比于此信,洛阳发来的公文不值一提。近些年来刘宏极力打击自身权威,各种毁坏公信力的操作就没停过,如今地方普遍听宣不听调,中央朝廷已经沦为一个笑话,只要他想完全可以无视洛阳方面。
那一纸公文,看不看都无所谓。
“该是催促剿賊。”
荀攸拿起信件拆开,耸肩笑道:“宫廷御医还是有一手的,再配上各地进贡的名贵药材,便是病入膏肓也能强行吊个大半年,陛下大抵能撑到夏季。”
与远在颖川的侄儿荀彧不同,荀攸从来都不是保皇派,他不会因为汉帝的正统性就改变自身观点。这几年刘宏做了许多荒唐事,荀攸都看在眼里,不经意间他对皇家也少了往昔的敬畏,虽然还不至于出言冒犯,但调侃已不再是稀罕事。
“若还是这事就不必回应了,看来洛阳那边还没有摆正姿态,要真按那苛刻制度来缴税,并州还不民怨沸腾?”
嗤笑一声,王耀轻抚胡须:“兖豫叛乱都还未平息,要是我并州也乱起来,朝廷有兵来镇压么?是调久不发饷的南军,还是早就打光了的北军,亦或是那组建没几年的西园新军?何进看不清形势啊,还任由那司农胡作非为。”
开玩笑,域外‘胡賊’就是自己派出去的精锐骑兵,抢劫税金车队也不过是不想缴税的手段罢了,王耀又岂会真去围剿自己人?
并州这几年康乐太平,与不往洛阳缴税、将钱款留于本地建设息息相关。
眼下汉庭愈发衰败,公信可谓尽失,自己失心疯了才给洛阳上税,上缴过去被宦官外戚贪墨,或是被皇帝移为私藏?
于公于私他都有截留的道理。
“主家,这公文无关税金。”
细细阅览
后,荀攸道:“幽州发生叛乱,原中山相张纯起兵谋反,自号弥天将军、安定王。其伙同域外乌桓,袭略青徐幽冀四州杀掠吏民,所过之处无不残破。如今皇甫公率部在陈仓平定王国叛军,实在无暇讨伐张纯,大将军想让您发并州之兵平叛,事后升官加爵。”
“张纯?他如今在哪,有多少人?”
放下手中董卓的亲笔书信,王耀对朝廷发来的公文总算提起一点兴趣。
张纯此人他有点印象,这个自号弥天安定王的败类在历史上好像是被公孙瓒所平定。而眼下因为自己,白马将军不幸夭折,幽冀一帯好像确实没人能治得了这伙叛军。
对被逼无奈才揭竿而起的农民军,王耀没有太大恶感,视情况都是能放则放。但张纯这种出身好手段却异常残忍、喜爱为祸乡里的败类,他还是能灭则灭的。倒也不是啥光伟正,这完全是一种朴素的情感,欺负贫苦百姓算什么本事?
有种跟自己的正规军碰一碰!
“回主家,张纯自号十万大军,其中有很大水分,充其量最多五六万战兵,中坚力量还是五千乌桓人组成的骑兵。”
“五千骑兵?这弥天将军还确实有点本钱,不过就这种程度他也敢袭掠四州,未免还是有些不知死活。”
“是也,伯爷若是有意,覆灭张纯自然不在话下。”
骑兵在封建社会一直都是稀缺的精锐部队,而大汉北域之外的游牧部族,他们的骑手从小在马背上长大,无一不是佼佼者,但仅此还无法让王耀为难。
将近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