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雁门郡。
骄阳似火,十余快马迅速前行。
“驾!”
“少爷,前面就是马邑了。”
“有劳诸位,务必赶在午时到达。”
“诺!”
听见嘹亮的回应,王耀精神一振。他收回观察的视线,专心赶路。
一年多的特训里,跑步和马术都是首要科目。眼下王耀虽比不得常年骑马的家将,但也能稳定骑乘,不至于脱节。
甚至他还能在一路疾驰中,稍微分点心来观察周遭环境。
这一打量,感慨万千。
不得不说边境的百姓确实苦。
前日出发,昨日踏入雁门,随着往北部深入,沿途光景愈发破败。
偶遇的村庄空荡无人,大片田地荒芜龟裂,就连少许依山建造的哨所卫堡,也都是年久失修,不见有军卒驻守。
军事要地都这样,糜烂可见一斑。
……
“吁”
一番赶路,马队终于在正午抵达马邑,这个建在平原上的县城。
达至城口,王耀翻身下马。
许是见他衣装华贵,护卫排场也极大,坐在门洞里乘凉的守卫一阵议论,顿时一名小厮起身,笑盈盈的跑过来。
“贵人可是太原来的王公子?”
“正是,不知你……”
“小人是徐县令派来的!”
瞧见竟真是正主,小厮赶忙点头哈腰,恭敬道:“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我家老爷知道公子车马劳顿,特派小人前来请公子去府上接风洗尘,请务必赏脸!”
看着笑容可掬的小厮,王耀点了点头,没摆衙内架子,和善开口:
“既是徐县尊热情相邀,我岂有不去之理,你且带路吧。”
“好好好,这边请
,这边请!”
进入县城,就是一股破落的感官。
从外往内看不觉得,可从里边一瞧,城墙上竟有不少裂纹,甚至还有几处紧要通道缺毁坍塌!来往兵丁们熟视无睹,想来这马邑失去修缮已经很久了。
再往里走,来到街上,看着满是污秽的地面,王耀重新骑上马。
胯痛也比直接走过去好。
一路行过狭窄的街道,恶臭的民巷,又掠过面黄肌瘦、萎靡不振的县民,一行人终于来到县中心。
顿时豁然开朗。
沿着县衙一条街,酒肆赌坊青楼应有尽有,卫生做的也不错,起码地上没有明显的潲水。独属于县尊的私家府邸更是奢阔,高大院墙围不住五层雅阁……
也堵不了满庭花香。
“诶呦,贤侄可算来了!”
刚行至徐府前,王耀便见一个肥头大耳的锦袍男人从里面迎出来。
其圆润如球,走起路来浑身肥肉一颤一颤,声音倒是异常洪亮。
“贤侄啊贤侄,可还记得你徐叔我啊,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硕鼠,好大一只硕鼠。
虽然王家也是吸取民脂民膏的世家,但骂此贼一句硕鼠,还真算不上什么五十步笑百步。不过心里这么想着……
王耀却是翻身下马,满脸笑容。
“诶,徐叔,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您想是太过操劳,这都瘦了。”
肥头男人听声,眉毛都快笑没了,他在前引路,两人谈笑间入了府。
在雅阁一顿酒饱饭足,胖头县令不断夸赞王耀,时不时又恭维王耀老爹几句,又提到希望王耀回去能向王诚美言,将他从雁门这苦地方调到太原
去……
哪怕平调,也感激不尽。
收下金银珠宝,又收下骏马书画,王耀表示叔侄关系这么亲,回去怎么也得替老叔说上几句话。
胖头县令狂喜之际,王耀顺便提出招募乡勇一事,胖头县令当即拍胸脯全力支持,言语整个县的官差任凭差遣。
叔侄又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