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如此,我们走侧门。”
错开密流人群,王耀骑跨劣质驽马,引得一群健仆,在沿途平民畏惧而又羡慕的目光中,缓缓驶入城内。
“少爷既喜欢乘马,何不寻管家要匹好的,这劣马如何配得上您?”
一名魁梧的汉子侍于马侧,手持缰绳,寸步不离的跟随王耀。
“好马我也不会骑
。”
“凡事讲究循序渐进,初识马术,驽马便足够了。驾驭不住,给我一匹绝世宝马也无用,反徒增坠地之险。”
看着汉子,王耀微微一笑。
此人名唤王虎,并非寻常奴仆,而是家将,专门负责他的安全。
与同样忠诚却懒兮兮的近侍不同,王虎非常支持自己的改变。每日都主动来唤他起早,在晋阳城各地锻炼。
得知自己对军旅感兴趣,王虎甚至搬出王耀老爹本郡太守的威名,走后门带他溜进军营,观摩郡兵操演。
不过被郡校尉赶出来就是了。但问题不大,因为校尉就是自己二哥。
经历这些事,王耀对这家将态度挺好,忠诚能打有胆子,已经不错了。
“少爷高见,小人没想到这点。”
“无妨。”
王耀摆摆手,正要说话。
就在这时,一队轻骑从城外疾驰而来。他们高甩马鞭,沙哑嘶吼:
“雁门急报!传并州刺史府!”
“军情大事,拦路者死!”
“雁门急报!传并州刺史府!”
“军情大……”
骑士们动静很大,骇得街上人群大乱。人们面色惊恐的躲到左右两边,看着风尘仆仆的轻骑兵一掠而过。
烟土落地,信骑无影无踪。
望着刺史府的方向,王耀眉头紧皱。
“少爷,看铠甲款式这是雁门
中陵县的驻防精骑,眼下急报而来。”
王虎贴近马侧,低声道:
“怕是胡人又来犯边了。”
“我并州军积弱已久,北有鲜卑,西有匈奴,东头还有个乌桓,实在不好处理。偏偏这外族还都是犯孽的畜牲,每每来袭都要烧杀抢掠,戮我边民……”
深深叹息,高大家将不说话了。
以往少爷只知沉迷酒色,对政事军情漠不关心,他自然沉默寡言。
眼下主子有改头换面之象,他自然就遇事说事,帮少爷补足盲区。
主仆不言,街边百姓议论纷纷。
“发生啥事了?”
“看兵老爷脸色不好,估计又是鲜卑打过来了。唉,要加税了。”
“什么?这再加税可怎么活?俺们并州为大汉抵挡异族,凭啥每次开战,这军费都要摊到俺们边民身上?”
“听说冀州没有战事……”
“别想了,冀州到处都是阉党的同族父兄,那些贵人对我们不比胡人好多少!欺男霸女,当其夫而奸淫其妻,没听过吗?衙门里的老爷都不敢管呢!”
“狗日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看着悲叹的平民们,王耀沉默。
良久,他轻夹马腹准备回府。
却突感昏暗幽沉。
青年抬头,仰望天际,只见夜的轻纱缓缓掩下,万丈金光已然不再。
是太阳落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