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田没有继续说话,朱国祯放缓语气,温和道:“吃饭吧。”
“是……”
张永田应了一声,拿起筷子,也不顾着礼节,就在朱府大快朵颐起来。
早些辞官,对他来说,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如此一来,沈炼不会继续费劲深究,对东林党人也有个交代。
可张永田也是个人,他本身就贪,不止贪钱,更贪权。
老上司叶向高早就失去了声势,再去找叶向高庇护,恐怕也是于事无补。
朝堂之中,最忌讳改换门庭。
张永田在朱府告退过后,在门前停留了片刻钟头,最终还是离去,但他没有前往吏部衙门,而是让下人驱使着马车前往沈府。
同样皆是身居高位,凭什么说退就退。
朱国祯靠不住,那就去找沈炼!
良禽择木而栖!
朱府之中,朱国祯端着下人送过来的茶水,脑海中思绪万千。
“这次太医院之事,恐怕不简单。”
“陛下落水距今已有两年,在此期间病状反反复复,未必那些御医都是庸医?未必那些药材皆为劣质?”
“坏了!”
朱国祯的手掌开始发颤,茶盏都端不住。
啪!
茶盏掉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近些日
子,东林党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新政改制”上面,以为彻查太医院是惹恼了朱由校才导致的现象。
朱国祯突然又恍然大悟,脸上表情变得轻松许多。
“幸亏……幸亏丰平自杀了,否则朝中怕是要死一大批人。”
东林党人私下里,认为天启皇帝朱由校平庸懦弱,是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是不务正业的木工皇帝,还说他和客氏有着见不得光的关系。
有这些说法,全都是因为之前朱由校支持阉党,扶持魏忠贤。
准确来说,魏忠贤就是朱由校的打手,他本身对东林党极其不喜,也早就看出了东林党的祸害之处。
阉党势弱,沈党上台,又搞出什么新政改制。
沈炼这个人物,比起阉党魏忠贤还要麻烦千倍万倍。
魏忠贤好歹是玩弄权术,导致人心沦丧,才让东林党找到反扑的机会,可沈炼却是截然不同,他所作所为皆是一心奉公,身上的确有着“名臣”张居正的影子,又有着圣人王守仁的通透,同时怀揣着无比深厚的城府心机。
年纪,比起天启皇帝大不了几岁。
种种优势摆在这里,看似东林党势大,但要想对付沈炼,恐怕得花费不少时间
和精力。
哪怕是熬,都能把朱国祯给活活熬死。
今日早朝就足矣证明,沈炼和朱由校之间的配合,已经可以称为天衣无缝。
沈炼如今在京中毫无实职,仅仅有个回京述职的钦差大臣身份,位居一品,看似没有实权,却能够让内阁和六部感到无比被动。
新的党争已然出现,沈党与东林党逐渐势同水火!
与此同时,张永田已经来到了沈府,却被李七叶拦在门外。
“张大人,沈大人身体不适,暂不见客。”
张永田焦急道:“我有要事要与沈大人商议!”
“大人得知你要前来,特意让我转告,请张大人不必牢费心神,尽快回吏部去吧,别误了国家大事。”
说到这,李七叶补充道:“对了,这是沈大人的原话。”
张永田的眼神突然落寞,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上自己的马车。
他心里清楚,改换门庭的希望也破灭了。
张永田对着马夫自嘲道:“脏货,到哪里都会招人嫌弃。”
早在谋划这件事情时,沈炼就断定张永田会遭到当今东林党之首朱国祯的厌恶,他最好的结果就是辞官回乡,吏部尚书的位置就得让给其他人。
要是不让,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