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那盗匪的小头目冲着沈炼啐了口唾沫,恶狠狠道:“段大老大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吗?”
旁边被擒的虾兵蟹将们也都纷纷附和:“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段大老大会给我们兄弟报仇的,别指望从我们口中问出半句话来。”
沈炼看着他们面黄肌瘦的模样,猜到这帮盗匪估计也是迫于生活才落草为寇的。
“段老大这么讲义气吗?还会给你们这些小喽啰报仇,真是笑话。”李自成反驳了一句,摆明了就是故意惹怒这帮盗匪。
人在愤怒的时候,会条件反射的辩驳。
何况李自成也是从苦日子里挣扎过的人,早就看看穿了这帮盗匪外强中干,但谈起段景云时,眉眼间流露的敬仰和钦佩之色做不得假。
他和沈炼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倒要看看这段老大是不是真的这么有义气。”沈炼也玩起来激将法。
“你们几个狗杂碎懂什么,要没有段老大,我们这帮人不是饿死也是被这帮土司们压榨的没活路了。”
“少他娘的废话,都给我闭嘴,看不出他们这帮人是故意激怒我们吗?”小头目倒是有点脑子,呵斥了手下的兄弟,咬着后槽牙怒视沈炼。
沈炼也不恼
,他素手一挥,手下的心腹将这些小喽啰捆在了破亭子的几个立柱上,连带着亭子外围的几棵树上都捆着人。
雨还在下,这些五花大绑的盗匪成了人形墙,替沈炼他们十几个人遮风挡雨。
“大家趁着这个功夫吃些口粮,暖暖身子,如果这段景云真如传闻那般是个侠盗,今晚必定会来救人,到时候大家就要机灵点,按照计划行事。”沈炼吩咐众人。
“老大放心,我们明白的。”
在入夜之后,雨势不减,瓢泼似得,越下越大,春寒料峭的南方,夜里异常湿冷,加上这场雨的缘故,更是潮湿不已。
好在破亭子外围着几十个盗匪,这帮人虽然充当人墙,但也三五成群困在一起,靠着彼此的体温取暖,倒也冻不死,再加上亭子里面点了篝火,还是能够感受到些许暖意的。
原本还骂骂咧咧的盗匪小头目此时也不骂了,节省力气的同时,也试着和沈炼攀谈起来。
“我说你们从北边来西南是走什么生意的,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们那么有钱,怎么连个本地的路引都没有呢?”那人瞧出沈炼是当家做主的人,便冲着他抬了抬下巴。
沈炼吃着手里的肉囊,闻言想了
想,才开口:“什么值钱我们倒腾什么,听说云南的森林里到处都是宝贝,首当其冲的就是药材和宝石矿产,还有野生动物的皮毛能够贩卖。”
“至于路引嘛,花银子请了,结果知道要经过此地,说啥都不肯带路了,银子都还了一半,中途就跑了。”
沈炼说话时,将手里的肉囊递到对方的嘴边:“饿了吧,我都听到你独自的咕噜声了,不嫌弃我吃过的话,你就来一口,纯牛肉的囊,我们之前上辽东返货时,特地从漠南蒙古人手里买的干粮。”
换做别的盗匪,怎么可能吃嗟来之食,必定要骂骂咧咧问候沈炼的饿祖宗十八代。
可这个人却不同,之前气得呲牙咧嘴,咬牙切齿,如今也没了脾气,即使被捆成了粽子,也察觉到沈炼的手下匡邦的方式很特别,限制了关节的活动性,却避开了靠近血管的位置。
这样捆绑的方式能够避免长时间导致的充血状况。
按照段景云这个老大的教导,细节决定人品,千万不要忽略细微之处。
因此这个小头目觉得沈炼这个商人还算有人性,他就着沈炼的手,咬了一大口肉囊。
还别说沈炼没骗他,居然真的吃到了酒味的牛肉味
道,而且较劲儿十足,就是有点干,不过外面下着雨,飞溅的雨滴搭在身上,他舔舔嘴角都能尝到苦涩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