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客气了。”
邢召言浅浅地勾唇，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聪明如他，当然听得出姜夫人话里有话，也听出了姜夫人对他的警告。
呵……这女人难道真以为，姜茜芸碰了顾汐颜的瓷，他就要捏着鼻子把姜茜芸变成他的人，好息事宁人么？
他们未免也太看轻他邢召言了！
姜夫人说出那句不合时宜的话之后，气氛变得有点冷。
“茜芸啊。”姜老爷子咳嗽了声，吩咐姜茜芸，“去跟你召言哥哥跳支舞吧。”
“知道了，爷爷。”
姜茜芸本来就盼着跟邢召言多亲近亲近。一听姜老爷子的话，她顿时笑开了，上前就要拉起邢召言的手，姿态主动。
看着姜茜芸渐渐靠近的手掌，邢召言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往后缩了缩。
平心而论，他是真的不愿意跟姜茜芸有任何接触。
姜茜芸的表情，顿时就是一僵。
邢召言的动作，也落在了姜老爷子眼里。
“召言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姜老爷子花白的眉毛一挑，笑呵呵地问，“是不是嫌弃我家茜芸手不干净啊？呵呵，你放心好了。她来之前刚洗过澡的……”
说着，姜老爷子就笑了起来。
“哈哈哈……”
姜夫人也跟着一起笑。
然而，邢召言却不难发现，姜老爷子笑容底下掩藏着的深意……
说到底，姜家人还是盼着他能跟姜茜芸……
邢召言闭了闭眼。再次抬眸的时候，脸上已经挂起了无懈可击的微笑：“姜老爷子，您说笑了。邀舞这种事，怎么能让女孩子来做呢。当然是我请茜芸跳舞才对。”
这个理由，给足了姜老爷子面子。
“好，好！”姜老爷子满意点头，夸邢召言，“绅士风度！”
什么绅士……
要不是看在姜家和邢家合作的份上，他简直有直接让姜茜芸滚出他家的冲动。
邢召言扯了扯嘴角，牵着一脸娇羞的姜茜芸滑入舞池。
“乐队！”
姜老爷子冲着不远处的乐队，遥遥一挥手。
乐队会意，很快开始奏乐。
原本欢快激昂的探戈舞曲为之一变，很快变成了肖斯塔科维奇的华尔兹舞曲。
邢召言和姜茜芸伴随着舞曲翩翩起舞，动作优美。
就连一向尖刻严苛的姜夫人看了，也不由感叹：“天作之合啊。”
“是不是天作之合，还要当事人自己说了才算数。”姜老爷子眼里精光一闪，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扶手椅的
扶手，“你说……在邢召言心里，跟他最合适的人，到底是那个姓顾的贱民，还是茜芸呢？”
这话还用问么？当然是顾汐颜了……
姜夫人脸色暗了暗，没忍心把这话说出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看姜夫人缄默不言，姜老爷子眼里滑过抹精光，“不过，我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能下定论……你明白么？”
姜夫人微微低头：“是，儿媳明白。”
“呵呵！”姜老爷子笑了声，抬起视线，看向二楼紧闭着的几扇房门，“也不知道，那个贱民现在是什么心情……”
……
楼上。
顾汐颜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全身像是进了冰窖，又像是进了火炉。忽会儿热得要死，忽会儿冷得要命。
顾汐颜裹紧了被子，无意识地颤抖。
“水……”顾汐颜喃喃，“水，谁给我水……”
“小嫂子，水来了！”
有女人焦急的声音响起。随即有水泽浸润了顾汐颜焦渴的嘴唇，让她的痛苦稍有缓解……
顾汐颜微微张开眼睛，舒了口气。
邢慕雅坐在她身边，美丽的眼睛里写满忧心和焦急。
看见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