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骨吗?我早说过舒蕙是个没用的,你们瞧着好了,不出两个月,她从老周家拿去的钱,肯定会被她那两个哥哥骗的一干二净!我们老周家的钱全便宜他们姓舒的了!”
蒋美凤怨气不减,能没怨气吗?
六月底,酷暑难耐,周家村地势低,到了夏天一点风都没有。
原先家里的农活都是舒蕙和那三个丫头在干,离婚后,所有活都落到她一个人肩膀上,蒋美凤累得直不起腰,脸都晒脱皮了,人也累瘦了一大圈!
她把一切都怪罪到楚榆头上,要不是楚榆不省心,她好好哄哄,还是能把舒蕙哄回来替她干活赚钱的。
就说虽然建安在京市有个家,可在荣泰县就你一个老婆,你是他的原配,只要把几个孩子带好,还怕没你享福的那天?
谁知楚榆的泼辣彻底断了她的念头。
事已至此,蒋美凤也没别的指望,只能安慰自己,累是暂时的,戴琴雪说了等安顿好,就带她去京市,让她耍耍官太太的威风!
戴琴雪画的饼是又大又圆,蒋美凤只在新闻报纸上看到过京市的街头片瓦,从没想过自己还能去京市过好日子。
等她去了京市,周家村的人对她只有羡慕的份,谁还敢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她蒋美凤做事不厚道,冷血自私,真亲戚不认,却把假亲戚当个宝!
蒋美凤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楚榆去德阳摆地摊的消息,却彻底点燃她内心的不安。
她隐隐有种这个孙女要脱离自己掌控的预感。
楚榆人长得漂亮,又有一个开吉普车的男人送她回家,保不齐真能靠结婚改变命运,真有那么一天,他们老周家还能有好果子吃?
怎么都不能让她混出头!
蒋美凤下了决定,安抚了许依依几句,就托人给周芳春带了句口信。
说了楚榆在百货大楼门口摆摊卖纽扣的事,叫她抓点紧帮楚榆找个好婆家,千万不能让人家看他们老周家的笑话!
周芳春收到口信时也是一愣。
她卷起衣袖,走到卫生间用肥皂洗了手,擦干手出来后,才跟茅光誉说了这事。
茅光誉正躺在摇椅上看报纸,闻言眉头微蹙,“你说什么?周楚瑜在百货大楼卖纽扣?”
“我娘说的,不会有假!还是那个戴琴雪的女儿许依依亲眼看见的。我几年没见楚榆那丫头,你说她一个德阳话都不会说的乡下丫头,哪来的胆子到德阳来摆摊?”
德阳好歹是个市,不是荣泰那个小县城能比的!
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的,来市里拘束的话都不敢说,楚榆不仅敢来,还敢学人家个体户摆地摊!
这不是胆大包天,是什么!
茅光誉心说真是小瞧这乡下丫头了。
原以为是个好忽悠好控制的,谁知舒蕙和她满嘴答应来家里拿布料做衣服,转头却该回家回家,该摆摊摆摊,全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死丫头穷到出来摆地摊,都不上门来拿布料,不会察觉到什么了吧?”周芳春琢磨。
“不可能,一个乡下丫头哪来的防备心!”